见顾卿烟只是来回踱步,并未回答,百里墨沉着声音问她:“这是你的唯一办法?没有其他法子了?”
顾卿烟也同样低声说道:“这是我保证能一定会成功的办法。”
“你...”百里墨不知该说什么,他在这短时间内,也没想到其他办法,不好反驳顾卿烟。
顾卿烟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说:“三哥,探雪和司徒浩阳已经接触过几次,而且也能看得出来探雪心中,心中是瞧得上司徒浩阳的....”
顾卿烟顿住,看着百里墨,根据她的判断,她三哥应该是不喜欢苏探雪,所以她才大着胆子想了这个法子。
况且据目前情况来看,苏探雪十有八九最后会跟司徒浩阳一道,她顶多有在其中加速的可能。
“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一个绝佳办法,但是....而且若事情真的成了,老鬼对探雪也未必能下得去重手。”
“你自己说的时候都不肯定,再者说,你如何向寒岩向清泉山庄交待?”
“我答应过寒岩,不会伤害探雪。”
“那你又想出这个法子。”
“司徒浩阳需要探雪作为宿主这已经是既定的事,且不说我们拦不拦得住,探雪就是心甘情愿那一个,不存在我伤害她,其次她若真成了宿主,司徒浩阳即便对她没有真心也不会轻易要了她的命,事情结束,她就会得救,二哥能救她。”
顾卿烟说话间情绪有些激动,或许她是在用自己的声调想要掩饰心中的不安吧。
百里墨见她双手已紧握成拳,还有微微颤抖,语气随即就缓了下来,这件事不过还是在商量当中,他们还能想个稳妥的办法,所以也不能就这么怪顾卿烟。
他站了起来,走到顾卿烟身边,双手握住顾卿烟胳膊:“丫头,不急,事情我们还能再商量,我也想着办法,等少霖回来,我们再定夺。”
顾卿烟在百里墨安抚下也渐渐好了许多,回答:“嗯,只是无论最后什么办法,老鬼不能从石门被劫。”
“我知道。”百里墨拍了拍顾卿烟的头发,带着她又回到座位上坐着,“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我还有一事想问你。”
“什么?”
“审问那三个人,你一直想要印证的,是不是夫人说起过的怡郡王?”
顾卿烟点点头:“如果按照母亲所说,十二与老五一母所出,关系亲厚,那十二想为老五报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个怡郡王可有过人之处?”
“裕王曾提起过此人,是在除夕家宴时候挑起过我家事,不过据说此人之前一直碌碌无为,没什么动作所以裕王他们也一向不太在乎,那件事情出了后,裕王一直怀疑是有人教唆他的。”
“所以你此番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线索?”
“嗯,不过他们谨慎,分了五个人前来,又没明确告诉这些人最终目的,如今除了册子和玉佩,只怕事情也就到头了。”顾卿烟想了想又补充,“这样也好,好歹有了些证据,其他宫闱党争之事,就这样交给裕王处理吧。”
百里墨轻叹一声,说:“丫头,这一瞬间我庆幸你打小长在了宫外,否则就你们这弯弯绕绕的心思,你只怕也是一个强敌。”
听罢
顾卿烟无奈一笑,是啊,可即便她长在宫外,可也没少做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这一抹苦笑,不知怎么的,久久无法消散。
那天谈完话顾卿烟回到净心院没多久,冬青就回来了,带回两个消息,一好一坏,好的是冬青证实了册子没有被送出去,他们也没有接应的人,坏的是那册子冬青寻了一下午也没有找到藏在何处。
顾卿烟让冬青回石门告诉冬宣和冬染,看看能不能套出册子的下落,天亮前若没有问出来,便要下山再次寻找。
结果那一夜刑房审问一个接一个,好容易熬了一夜把那玉佩的图都画了出来,可册子的下落却是怎么问也问不出来,冬青前来净心院回话,顾卿烟二话不说,给了冬青一瓶药,让他们继续问,有结果通知她,然后另带着冬鑫、冬宇、冬炜三人下山找去了。
付明已经开始在慢慢熟悉谷里的事务,正和南柯在去往大库的路上就瞧见顾卿烟带着三个幽灵卫风风火火的出谷了,回来告诉的百里墨,百里墨这才知道顾卿烟干嘛去了,也想着这几日她心情不大好,出去全当放放风了。
顾卿烟和冬鑫、冬宇、冬炜四人分开来找,冬宇复查了冬青找过的所有地方,确实是一无所获,冬炜开始盘查山下小镇和小镇周围,冬鑫和顾卿烟则往外面范围去找,若谁找到了便放信号集合。
小镇里老易年后家里添了喜事,连酿起酒来都美滋滋的,今日在小镇槐花树下买了酒刚回到自家酒馆门前就看见不远处的冬炜,出声叫住了他:“冬炜小公子?”
冬炜正四处盘查呢,听得有人叫自己,回过头去一看,是老易,便走近打招呼:“易叔。”
“诶,来来来,我跟你说,碰见你正好,本来还想着这几天抽个空去趟谷里给你们送酒呢!”老易眉开眼笑的,哪看得出冬炜现在的忙碌,拉着人就要进酒馆拿酒。
冬炜忙拉住老易,说:“易叔,别,先别。”
“噢,看你这样,是四姑娘给你派事情了?那也行,你先忙,等你忙完了,记得过来取啊。”
老易热情,冬炜推脱不掉,于是应下,正准备走,忽然又想起什么,问老易:“诶,易叔,最近小镇可有见过什么生人,或者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
老易一听这问题和之前冬青问过的问题差不多,想着他们是不是在找人,回:“嗨,你这问的和冬青小公子问的差不多,我最近确实没见着什么生人。”
冬炜只得先谢过老易,往别处问去了。他这前脚刚走,后脚隔壁巷子的跛脚福荣就来了,此人穿的破破烂烂,身上衣服老易认得,还是那王掌柜给的,原先他就安安稳稳的待在他那间破房子里,这几日倒是开始四处瞎溜达了。到了哪家就蹭点吃的喝的,也不觉得害臊。
“又来蹭吃的啊,诶,你别近来,我给你拿点去。”说着老易把他拦在酒馆外,他这样子,别让酒馆内客人看着不舒服,然后赶紧进了后厨拿了些吃的又带了点酒出来,把人打发了。
老易的儿子小易在前台算着账,就听自己老爹嘟嘟喃喃就进来了,来到前台这,杵着台子说:“你说这跛脚福荣,这几天怎么往外跑的这么勤快,三天两头就能见一次。”
“爹,您一边觉得糟心,一边还给人施舍吃的,这不自相矛盾吗?”小易打趣道。
对于这个跛脚福荣他还真不怎么了解,要不是这几日老能瞧见,他都快忘了小镇上还有这么一个人。
“你爹我觉得糟心,是因为他们家原先不做好事,本来是好好的大富大贵的人家,非得因为儿子,喏,也就是那福荣,贪恋美色,强抢民女,这不开眼的抢的还是府衙老爷的亲眷,这不就犯事的这个被打成了跛脚,家也被三番两次的‘遭贼’,就成这样了。”
老易一个眼神,小易也就懂了那所谓的遭贼是什么样的了,无非就是府衙那位爷用了点私人手段,也让他们体验一把被抢的感觉。
“那事一年不到,原先的夫人就气郁病逝了,就剩下爷两过日子了,这几年那老爷子也不在了,留这么个儿子,也是咱镇上的人不忍看他就这么没了,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他蹭吃蹭喝,留个小命的。”
“那也是他这些年安分了。”小易道。
这对话结束没多久,老易便见自己老婆子领着新媳妇慌慌张张的小跑着回来了:“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