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人有目的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
“哦。”
也是,江湖风云,有时候为了争夺一本秘籍而起,有时候为了某种所谓大义而起,有时候是什么恩怨情仇,反正什么样的理由都有。
只要有人,一念一动之间,都是风浪。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目的,顾卿烟也懒得去究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的目的就是要让浮荼消失,所以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围绕着浮荼来。
至于其他的,要找上她了她便应付就是。
“丫头,你去趟莫老板那,顺顺他的毛,该做的不该做的生意,让他警醒着点。”
百里墨说道,他记得胥少霖在盘点的时候还说过,未来这一年的任何生意,都要多注意外来的商队。
别因为利益蒙闭了眼睛,不小心让别人钻了空子,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
毕竟桃花涧和浮荼的较量已经拉开序幕,虽然一个在西一个在南,可保不齐,中间就有什么横生的枝节。
顾卿烟应了百里墨,吃过晚饭,便往莫老板家中去了。
彼时莫老板家里也都刚用过晚膳,坐在堂中休息,去年年底的时候家中喜添麟儿,这会子正逗乐呢。
下人们收拾着东西,往外端,等端完了便有侍女上茶,一个接一个端着茶和点心往屋中去。
顾卿烟在人家屋顶上坐了有一阵了,实在觉得有些冷了拿起手中石子,一掷,打碎了一个茶杯。
那婢女只觉得手上有一股力,就听见茶杯碎了的声音,紧接着滚烫的茶水溅了一手,婢女烫的一松手,茶盘和点心也掉落在地面。
叮叮当当一阵想,引起了管家的注意:“干什么吃的这是?茶都端不稳吗?”
正训着话呢,余光瞥见那屋顶上有人,于是大喊:“什么人在屋顶!”
一边喊着,一边示意手下男子抄家伙,顾卿烟一笑,站起了身,立在屋顶上,管家定睛一看,在看见顾卿烟标志性的面具的时候,脚下一软。
忙跑进屋里:“老老老老...老爷,外头,四姑娘来了!”
莫老板一听,本来还想问管家外头怎么吵闹呢,这会儿也顾不上了,跟着管家就往外走。
到了院子里也不见顾卿烟身影,问管家:“人呢?”
管家还没说话,顾卿烟从屋顶上下来了,莫老板背对着她,听见顾卿烟的声音:“莫老板在找我吗?”
莫老板一转身,心想,这小姑奶奶怎么来了,转念想起白天西决来过一趟,问了他胧西商人的事,他得知这笔大订单黄了,顺嘴说了两句自己的损失。
想来是西决回去禀告的时候这小姑奶奶也在旁边听见了,这回莫不是过来找茬的?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莫老板心理活动可是有些丰富。
“四姑娘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从屋顶就过来了,风大,别着凉。”
这一边说着莫老板就把顾卿烟请进了屋。
顾卿烟道:“我怕走门太正式,吓着莫老板以为我干嘛来了。”
莫老板心想:你走屋顶下来,才是真正的吓着!
但这话不能说啊,顾卿烟那阴晴不定的性子,谁知道哪句话就点着了她的小火苗。
顾卿烟这刚进屋,就瞧见那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在他奶奶的怀里伸着手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看着粉嘟嘟的,特别可爱,顾卿烟被吸引了过去,伸手想要摸摸那孩子的脸蛋,却见孩子的母亲和奶奶都警惕的看着她,莫夫人手上更是紧了紧襁褓,身子微侧,有防备的意思。
顾卿烟伸出去的手便又缩了回来,自己有这么恐怖吗,不过是看孩子可爱,心中也有些动容,想要摸摸而已。
瞧见顾卿烟这尴尬的动作,莫老板挥了挥手,让家人都先退下了。
顾卿烟不好意思的说:“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莫老板了。”
莫老板让人重新去备茶,说道:“四姑娘哪里的话,只是怕孩子顽劣,妇人不懂事,先让她们下去了。”
“罢了,我这回来就是听说白日里西决受三哥吩咐来了一趟,说了那胧西商人的事,又问了你些问题。”
“是,西决公子是三爷授意,我们自然是配合。”
顾卿烟摆摆手:“他们毕竟都是些做事的人,又时常刀尖剑锋上过活,有时候说话就怕太硬,吓着你们,我便过来瞧瞧。”
莫老板一笑,西决他们这几个就算在怎么样,说到底也都是手底下做事的人,他们谈不上被吓到或者害怕什么的。
反而是这几个上头的主子,一个个说话的时候人畜无害,可谁都明白,这几人手心手背一翻,皆可以是一条人命就这么过去。
“四姑娘多虑了,有我们知道的我们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好,你放心,说到底你们跟着我大哥做生意,多少也算是大哥的人...”
莫老板知道顾卿烟此话是在告诉他,他们是桃花涧生意上的人,什么生意该做,什么生意不该做,要多掂量几分。
莫老板也是个聪明人,西决走后,他也想了想,这几个胧西商人虽然这几年来了这么几次大订单,但他们终究没有长久合作的意思,而且他不知根不知底,也怕有风险。
胥少霖这也不是没有大的营生,而且稳定,大家又都是相互知道的,要说长久,这一对比,就明显出来了。
说话间,茶也已经上来,顾卿烟喝了两口,见话也说完,莫老板也明白了,便又客套了几句,从大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