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烟其实心里明镜似的,只是嘴上不说而已。百里墨听她这么一说瞬间就明白了,安慰顾卿烟道:“你也知道,老大有心结,自那件事情后,你不也很少见他出手了吗?”
这两人窃窃私语,为了不让发现还假装在茶柜那边挑着茶叶,嘴上却没停下来。
百里墨接着说:“你看你这些年,在外也算得上有名声了,是好是坏咱不说,怎么也是个成就,就是女孩子手沾鲜血太多,说出去难免让有的男子嗤之以鼻。再有,他也怕你布了那后尘。”
“我又没练那邪魔外道,怎么会像那个人一样走火入魔!”顾卿烟愤愤的说,稍稍有了些声音,自己意识到赶紧捂了嘴巴。
百里墨弹了弹顾卿烟的脑门,说道:“自从你开始养蛊,老大一直关注着,你以为送到你那的毒虫就是这么直接送去的。”
这事顾卿烟还真不知道,若不是百里墨告诉她送到她那的毒虫都是胥少霖检查过,确认万一伤了顾卿烟也能让他们第一时间救下的。而且每一种不同的毒,顾卿烟这边制作着,胥少霖便让宗越一边研究着解药。
顾卿烟心里感动着,但脑子里在琢磨着一个事,百里墨看出顾卿烟的走神手肘兑了兑她:“被感动到不能说话了?”
嘴硬如顾卿烟,感动只放心里:“怎么可能,我是在想难怪我最近觉得我的蛊虫好像挺厉害的,什么毒虫都不能对它造成威胁,我还以为成了呢!”这合着是毒性不够大!
百里墨无奈的扶额,这丫头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会想什么,真不是他们所能预料到的,但看顾卿烟这样,也不是真要跟胥少霖生气,这事也就过去了。
两人拿着茶罐回到了软塌这边,胥少霖问:“你二人在那叽叽咕咕嘀咕什么呢?”
他方才就发现了,那两人挑茶的时间也太久了,以他的耳力要是稍加听一听,他们说的三言两语是能听的,可左右是兄弟姐妹,胥少霖便随他二人去了。
顾卿烟甜甜一笑,歪了下头,说道:“没说什么!三哥嫌你的茶叶没有雨花楼的好。”
说完,也不顾百里墨和胥少霖宗越并不相信的眼神,自顾地开始烹茶。
这几人喝茶的口味着着实实的是被顾卿烟养刁的,什么样的茶用什么样的手法冲泡、用什么水、多高的水温、泡几道是适宜口感、泡多久是怎样的呈色。
看着顾卿烟安安静静的煮茶,三人也不再打扰她,自己聊着自己的话题,就等顾卿烟的茶一杯杯送上。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雪,窗内茶香满屋,一个女子静静地煮着茶,看着一叶叶青色的叶子在水中浮沉,不知书写出多少事。三个男子围坐棋盘,两人对弈,一人观战,一黑一白,描绘着世间山水风云的变化。
岁月本无声,只是这一静一动之间,造就了那细微的跳动,静静地听,细细的品,就是静好的祈愿。
隔天上午,顾卿烟在净心院内屋醒来,素心早已在内厅候着,听见有了动静,走到了床前,掀起了床幔挂好,顾卿烟慢悠悠的爬起了身,刚准备出被窝,感觉有些冷,又给缩了回去,裹着被子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床上。
素心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淡淡的微笑,把一个暖炉伸进了被子中先给顾卿烟捂着,顾卿烟的衣物已经在暖炉边上烤着了,一会儿热了再给拿过来。
“好冷呀。”顾卿烟在暖炉到手的一瞬间,舒服的感叹着外面的温度。
素心笑着回道:“奴婢以为主子会先问自己怎么回来的呢?没想到先问起天气来。”
经素心这么一提醒,顾卿烟确实想起了昨日晚上本是在栖梧院烹茶的,怎么回的净心院她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怎么回来的?”顾卿烟问素心。
素心拿过暖和的衣服,一边给顾卿烟更衣一边说道:“主子昨夜在栖梧院睡着了,是谷主给主子抱回来的。昨儿夜里还下起了雪呢,现在外头都积雪了。”
这素心一下回答了顾卿烟两个问题,好个厉害的小婢女。
昨夜那三人下棋来了兴致,一下就下到了后半夜,顾卿烟过了亥时就已经困了,不知不觉倚在一旁的人的肩上就睡了,正好胥少霖轮换下来了,顾卿烟靠的就是他,胥少霖也不能累着这丫头,便拿了自己斗篷给顾卿烟盖上,打横抱起顾卿烟先送回净心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