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看了看李忠那目瞪口呆的表情,便哈哈大笑,震的尘土飞扬。
接着一步一颠,抢上寺去。
而那门子听得半山里响,高处看时,只见鲁智深打坏了亭子,以为这鲁达又要耍酒疯,吓得二人赶紧死死的闭紧寺门,把拴拴了。
鲁达几个大跨步,便来到了寺门前,但见寺门紧闭,心中不由得冒出无名怒火,把拳头擂鼓也似敲门。
口中暴喝道:“你们这个俩鸟门人,给俺开门,却拿寺门怼俺,快点给俺开门。”
这两个门子那里敢开,叫道:“苦也!这畜生今番又醉得可不小!”
智深敲了半晌,退一步,越想越气。
扭过身来,看了左边的金刚,越看越不顺眼,呼喝道:
“直贼娘的你这鸟金刚也敢瞧不起俺,看俺不把你给卸了。”
于是一个弹跳,跳上台基,把栅刺子只一拔,却似撅葱般扳开了;拿起一根折木头,去那金刚腿上便打,簌簌地,泥和颜色都脱下来。
再跳过右边台基上,把那金刚脚上打了两下,只听得一声震天价响,那金刚从台基上倒撞下来。
鲁智深提着折木头哈哈大笑。
“尔等鸟人不过如此,还不快快给俺开门。”
这时寺庙大门大开,但见一灰衣老僧踏门而出。
这鲁智深刚要口出狂言,但见这老僧手捏法印,背后璀璨的佛光,弥漫半空中,檀香氤氲,扑鼻过来。
身形显现出一个檀金佛身,高六丈,智慧满身,双头四臂,一忿怒相,一威严相,这老僧手形一变,排出一掌。
在鲁智深眼中,这干枯的手掌,晶莹剔透,完美无瑕,细细的手纹泛着难言的色彩,似缓实疾,徐徐而行。
呼吸间他感觉自己好似在身处彩云中,原来是他飞云中。
还在半山腰走的李忠,但见天空中飞来一大汉。
砰的一声落地,激起一片尘埃。
看见此景李忠眼皮直跳,心说这汉子是遭了多大得罪,被人打飞了天上。
待尘埃落地,打眼一看,这不是刚刚大发神威的鲁智深嘛,便赶紧上前。
此时,山上下来八个武僧,手提棍棒,一下子把鲁达插起来,抬上山去,李忠也赶紧跟随。
来至大雄宝殿,正有一慈眉善目老僧端坐其中,李忠认得这是鲁达的师父,寺中长老。
此时的鲁达也早已醒来,只是觉得臊得慌便闭眼装昏迷。
“智深,别装睡了,你且起身。”
见伪装被识破,鲁达也只好起身。
“智深你前番一次大醉,闹了僧堂,便是误犯;今次又大醉,打坏了金刚,摊了亭子,你这罪业非轻,我这里出家,是个清净去处。你这等做作,甚是不好。
看你赵檀越面皮,与你这封书,投一个去东京大相国寺,我有一个师弟在那当住持,唤做智清禅师。
我再赠汝四句偈言,终身受用。”
鲁达一听就要下跪求饶,毕竟他师父待他确实不薄,传他功法,指点迷津,但见师父微微摇头,他也只好作罢,待来日再来回报。
智深跪下道:“酒家愿听偈子。”
长老道:“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州而迁,遇江而止。”
鲁智深听完,磕了三个响头,便接过师父所写的书信,与李忠下山去了。
而凡此种种皆在,张涵虚眼中显现,瞧见此景,也便将意念从李忠身上撤回。
毕竟目的已然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