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商店门口还扎着“彩楼欢门”,招揽生意。
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
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
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
有在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等。
当真是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轿子、骆驼、牛马车、人力车、太平车、平头车等,形形色色,样样俱全,绘声绘色地展现在张涵虚的眼前。
不由得感叹道:
红尘多繁华,繁华渐欲迷人眼,难怪古来仙人少,只因世间太繁华。
张涵虚也在兜兜转转中,来到州桥之下一个潘家有名的酒店,门前挑出望竿,挂着酒旗,漾在空史飘荡。
一进门便有小二前来迎接,询问是否要包间,要何吃食东西。
张涵虚便要了济楚阁儿里坐下,将坐未坐之时,但见又有三人进来,其中两个军官模样打扮,另一人则是员外打扮
为首那个军官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张涵虚便知道是这鲁达来了,接着便有酒保唱了喏,上前询问道:
“鲁提辖官人,张提辖官人,王大官人,打多少酒?”
鲁达道:“先打四角酒来。”
一面铺下菜蔬果品按酒,又问道:“官人,吃甚下饭?”
鲁达道:“问甚么!但有,只顾卖来,一发算钱还你!这厮!只顾来聒噪!”
那酒保下去,随即烫酒上来;但是下口肉食,只顾将来摆一桌子。
三个酒至数杯,喝得尽兴。
便见那王大官人说:“鲁提辖,我先去小解一番,你和张提辖吃好喝好。”
那王大官人前脚走,后脚那隔壁阁子里便有人哽哽咽咽啼哭。
这让喝得尽兴的鲁达甚是焦躁,便把碟儿盏儿都丢在楼板上。
酒保听得,脸上表现出慌忙的表情,连忙道:“鲁提辖,要甚东西,分付卖来。”
鲁达道:“酒家要甚么!你也须认得酒家!却恁地教甚么人在间壁吱吱的哭,搅俺弟兄们吃酒?酒家须不曾少了你酒钱!”
酒保道:“官人息怒。小人怎敢教人啼哭打搅官人吃酒?这个哭的是绰酒座儿唱的父女两人,不知官人们在此吃酒,一时间自苦了啼哭。”
鲁提辖道:“可是作怪!你与我唤得他来。”
酒保去叫,不多时,只见两个到来∶
前面一个十八九岁的妇人,背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儿,手里拿串拍板,都来到面前。
鲁达问道:“你两个是那里人家?为甚么啼哭?”
那妇人便是娓娓道来,告知鲁达事情原委。
鲁达一听有郑大官人,便问道:“你说的郑大官人可是经略府中的郑大官人,还是看门的郑老头。”
“提辖,老汉姓金,排行第二。而那郑大官人便是此间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绰号镇关西。
老汉父女两个只在前面东门里鲁家客店安下。”
鲁达听了道:“呸!俺只道哪个郑大官人,却原来是杀猪的郑屠!这个腌泼才,投托着俺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户,却原来这等欺负人!”
“鲁达,你可别犯浑,见不义勇为,丢不了你的气概,万一打死了人那可了不得。”
鲁大一听更加火爆,摔碗而去。
只是待他走后,那张提辖却是露出了神秘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