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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翳天,他们一前一后走在黑黢黢的巷道里,单妮熟门熟路,廖东一脚深一脚浅地紧跟着她。
他忍了很久,始终按不下去心口的冲动,他猛地往前跨了几步,宽阔的胸膛撞到她纤瘦的背脊。
“太黑了,看不见。”
廖东喃喃自语,大手却一伸,准确地捉住她垂在身侧的小手,紧攥在手心里。
单妮手指微屈,可他握得那样牢不可破,她只能作罢,任他牵了手。
他一向干燥的掌心,因她染上微潮的汗意,这让一大一小的两只手更紧密地黏在一起,越发难舍难分。
廖东的拇指轻轻摩挲她手背,心里甜甜暖暖的。
她垂头,唇角微扬,无声地笑,选择看破不说破。
他那点儿大男生的小心思,昭然若揭,她实在不要太清楚——他就是想牵手而已。
他们手牵着手,并肩往前走。
云层渐开,漏下缕缕月光,她侧头看他坚毅的侧脸,被他嘴角的笑意吸引了目光。
干净、美好,纯粹的喜悦,孩子似的心满意足。
单妮顿时脚步轻快,忘记了肩上的重担,以及沉郁的过往,她开始向往有他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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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加得调酒大赛以电邮的方式向参赛者反馈赛事安排,无形中催促着单妮着手准备。
她脑海里有关于酒水的基本构想,就差实践来寻找足够支撑创意的各种要素。
单妮一天拜访一家斗酒馆,周末还专门去了一趟位于市郊的德萨酒庄,据说那是沂川市规模最大、年头最久的酒庄。
他发送的消息,她总是隔了很久才看到回复,忙起来电话设置静音无暇接听。
一连四五日,她行程不定,他寻不到踪影,自是心急如焚。
待到晚上他们在柒吧惯例碰面,他眼送秋波,急得抓心挠肝,可偏偏他答应了在人前和她保持距离,只能无奈收敛情愫。
这让初尝恋爱甜头的他,顿陷冷落的苦海。
廖东结束一段街舞秀,步至吧台:“一杯血腥玛丽。”
立在酒柜前沉思的女人显然没听到,他不由扬声:“单妮。”
他不仅唤回了单妮的思绪,还吸引到了周围人的目光。
单妮扫了廖东一眼,眼神里暗含责怪,他立刻敛去外泄的焦躁,垂头乖顺地坐在吧椅里等。
同值的男调酒师主动接单:“血腥玛丽?丹姐正忙,我来吧。”
男调酒师边炫技边调制,动作眼花缭乱,玻璃与铁制的器皿相碰,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单妮的目光重新落在酒柜上,原地挪了挪脚,换了脚上的重心。
她随意地拨弄着纤细手腕上的表盘,过了一会儿,走至大理石吧台,从下方的果篮里取了鲜水果,清洗、切块,榨汁。
单妮用猩红色的鲜榨果汁,悄无声息地替换了廖东面前的鸡尾酒。
而他要点的“血腥玛丽”,正是她“调制”的这一款,也只有她懂得该如何调制。
两人之间的默契,让廖东寻到安慰和欣悦,立刻忘记了几日来在她这里受到的冷落。
他低头,在手机上敲了消息给她,示意她一会儿看。
单妮上班惯常不带手机,临下班收拾柜子里的东西,手机抬起唤醒,她才看到廖东一小时前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