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皇看着紧跟着容初去栖霞殿的沧泊,不禁松了口气。
昨夜他想了一宿,终是想明白了。容初便是两万年多前,水神沧泊从琅琊台捡回来的那个小娃娃,名气躁动天地的忘川河小霸王。
容初来到栖霞殿,并没有去厨殿,而是去了正殿。
正殿里,五凤安静的躺在床上,周身如早先穴皇说的那般,正萦绕着黄色的气运。
“仙使!”,景桑看着走进殿内的容初,恭敬的作揖行礼。
景桑话刚落,床上的五凤突然睁开了眼睛,带着几分惊喜的看向容初。
“阿容!”
容初笑着走近五凤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坐在床沿上,松了口气道:“可算醒了!你可知我多害怕,害怕来不及救你!”。
五凤笑了笑:“我给你传了信,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容初用手戳了戳她的头,笑着道:“如今这般困局算是解了,只是凤皇一族和黑雕一族的关系怕是难以维系了!”。
五凤笑了笑,脸上多了几分不屑:“凤皇一族本就与黑雕一族云泥之别!我堂堂凤皇神族,怎能与他黑雕一族有关系?”。
容初笑了笑,“是,是,你是高贵的神族后裔,怎能与他妖族称兄道弟呢?”。
“阿容!”,五凤突然认真的看着容初问道。
“你可觉得我们凤皇一族过于自命清高了?”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凤皇一族谦逊温和,做事方正,有清高自傲的资本!”。
五凤突然被容初逗笑了,“你这般便是偏见了!”。
容初笑了笑。
百年前,黑雕一族的族长单辽和苍雷故意引诱穴皇的宿敌鬼穷对渡劫成仙的他下手,然后又自导自演救了穴皇,让穴皇以为单辽和苍雷是他的救命恩人。
百年来,凤皇一族对黑雕一族礼遇有加,真诚相待。
两个月前,黑雕一族商议让公主彩漫下嫁穴皇,意图离间族长穴皇与夫人五凤的感情,让凤皇一族内乱。
凤皇一族不仅听命与族长穴皇,夫人五凤同样有权利。更甚是夫人五凤是凤皇一族祭司的女儿,本就有祭司的身份,是凤皇一族神谕的象征。
“阿容!凤皇谷来了客人?”,五凤感觉到厨殿有陌生气息,问道。
“嗯!忘川河的水神沧泊来了!”,容初点了点头。
五凤一脸震惊的看着容初,带着几分担忧道:“那他,可是知道你是容初了?”。
容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应该是有十分之九已经知晓了!”。
“阿容!那你!”,五凤担忧的握着容初的手问道。
“我是阿容!不是容初!是狐山的阿容,不是忘川河沉山的容初!”,容初笑着道。
“你若想明白,是最好不过了!”,五凤笑了笑道。
“走吧!去厨殿用膳了!”,容初扫了扫情绪,将五凤从床上拽了起来道。
五凤瞪了一眼容初,“你能不能温柔点?我是受伤了的!”。
容初白了她一眼,好笑道:“我不是一早就给了你避袋嘛?你没用?”。
五凤笑了笑,“用了!否则你以为你那召唤术,将我灵识召唤回来,我能这么一夜就恢复过来?”。
三日前,五凤给在景盐山的容初传信,说起了彩漫之事。容初与她做了局,利用了鬼穷和彩漫。
鬼穷乃大泽的妖使,修行土术。是大泽有名的妖使,为着是他手里有两件灵器。一是可杀死众生灵的杀神剑,一是可躲避任何伤害的避袋。
这杀神剑和避袋都是千万年来由大泽的气运衍化而来的。污秽之地气运凝结生成一把杀神剑,清流之地气运凝结生成了一只避袋。
五凤告诉了彩漫鬼穷有杀神剑,可以杀死天地间所有的生灵。容初则偷了鬼穷的避袋,暗中给了五凤。
黑雕一族能在百年前自导自演救了穴皇,百年后,五凤和容初同样自导自演,让彩漫杀了五凤。
五凤和容初来到厨殿,穴皇和沧泊正等在那里。见着五凤,穴皇一脸惊喜,忙起身走到她身边,从容初手里接过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了下来。
容初朝五凤使了一个暧昧的眼神,嘴角也跟着上扬。
五凤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羞红了脸。
沧泊自是看着容初,觉察到她与五凤之间很是亲密的样子,不禁多了几分探究。
他能感觉到容初和五凤一定是认识的,且交情很深。
景芝将饭食一一端了上桌,笑着看向容初道:“我做了仙使最喜欢的仙草蜜!一会儿仙使可记得多吃些!”。
穴皇一听景芝的话,一脸震惊的看向容初。又问向景芝:“你怎知仙使爱吃仙草蜜?”。
景芝笑了笑,看向五凤和容初,见两都一脸笑意,道:“仙使和夫人早就相识!”。
“真的?”,穴皇看向五凤和容初,眼里满是惊喜。
五凤点了点头,笑着看向容初道:“我和阿容都认识六千多年了!”。
容初摇了摇头,“不是!该有七千年了!”。
沧泊看着容初,暗中算计着他从狐山石老和从良口中说起关于容初的事情,却怎么也对不上时间。
他想开口问,却又不知该如何问。
看着与五凤和穴皇谈笑风生的容初,他心底突然涌起一阵无力感,到底他是错过了容初的一万年。
五凤看着神色沉沉的沧泊,心下多了几分同情。随即,她又笑着看向沧泊道:“水神!你也认识阿容?”。
沧泊收起情绪点了点头。
五凤笑了笑道:“阿容惯爱玩乐!我与她也是有三千多年未见着了!”。
“定是去了忘川河!”,景芝笑了笑,打趣道。
“仙使说过要去看看天地间最美丽的水神!怕是这三千年来,被水神迷住了,留在了忘川河!”
“景芝!你如今也这般皮了?”,容初羞红着脸瞪了一眼景芝。
沧泊看着红着脸的容初,又听着景芝的话,一头雾水。
一顿饭下来,五凤和容初俩叽叽喳喳的说着话,穴皇和沧泊则偶尔迎合几句。
沧泊停了筷子,慢悠悠的喝起了茶。看着依旧不紧不慢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与五凤闲聊的容初。
她姿态慵懒,玉手拿着木制筷子,不急不躁的夹起盘中的菜食,又随意的送进嘴里。细细的咀嚼一番,带着几分享受。
那娇俏的脸上满是笑意,眼眸中带着灵动狡黠。
合身的麻衣罗裙轻裹纤细的身姿,她端坐桌前,却带着几分随意慵懒。
“仙使!你可再添一些仙草蜜?”,景芝看着容初见底的碗,笑着问道。
容初点了点头,一脸享受道:“三千年没吃了,如今是想念的紧!”。
五凤笑了笑,笑骂道:“你还知道三千年了,我若是不给你传信,你是不是都不打算来我这凤皇谷了!”。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哪里会,有景芝这么巧的手做出这样好吃的仙草蜜!我怎能不来?”。
五凤轻哼了一声,“原来是惦记仙草蜜!不是为着我!”。
“阿容!咱们的情谊到此为止吧!从此刻起,咋俩就各走各路,各圆各法”,五凤看着低头吃着仙草蜜的容初,佯装生气道。
容初瞥了一眼五凤,笑着道:“咱俩什么情谊,休要作怪!没得让其他看笑话!”。
五凤看向穴皇和沧泊,见他俩神色淡然,细细品着茶,也笑着道:“说的是!咋俩也是生死之交!怎能在乎这些!”。
沧泊听着五凤口中的“生死之交”,不禁仔细琢磨了一番。
“你俩是何时认识的?”
五凤笑了笑,看向沧泊道:“七千年了!”。
随即,看向容初道:“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还是一颗沙粒,被我衔着丢去了中海!”。
容初吃完最后一口仙草蜜,瞪了一眼五凤。
“难得你还记得你对我做的这些坏事!”
五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怎会知道,你为了躲避危险,变成一颗沙粒啊!”。
容初冷哼了一声,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一脸享受的砸吧了几下嘴,“真好吃!”。
五凤笑了笑,“你加了这般多的酸水,怎么会好吃?”。
景芝也附和道:“这仙草蜜本是甜蜜可口的,仙使却爱加酸水!”。
容初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不知,万物酸甜苦辣咸,我唯爱这酸!”。
沧泊听着容初的话,心下多了几分湿润。
一万年前,在忘川河畔的药首山,乌酸成熟的季节,容初也曾对他说过。
五凤殿。
白眉醒来时,床上早已空无一人。他暗中用灵识探知容初在栖霞殿的厨殿,忙施展法术一路跑了去。
见着景芝端着仙草蜜给容初添碗,馋的直流口水。但奈何昨夜沧泊念叨了他一夜,不许与容初过分亲近,他只得孤独的躲在厨殿一旁的门口。
容初也是转身才瞥见,一脸委屈巴巴的白眉,笑着朝他招手。
白眉看着沧泊,见他眼里没有不悦,点了点头,蹿到容初身边,举起他的爪子,指了指容初吃完了的碗。
容初笑了笑,找景芝要了一双碗筷,将白眉抱上桌。
看着吃的不亦乐乎的白眉,沧泊到底是没制止。
昨夜,沧泊趁着容初睡着了,将白眉狠狠教训了一番,威胁他,若他再亲近容初,便断了白眉的灵根,让他永生只能是一只白狐,修不了法术,成不了人形,如今白眉还心存余悸。
白眉感受到沧泊的眼神,身子不由的颤了颤。
容初自是感受到了,心下多了几分怒火。她轻轻拍了拍白眉的身子,用灵识道:“你既然跟了我,又何惧他呢?”。
白眉听着容初的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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