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踏进厨殿,便看着桌子上摆了好几道吃食,样貌一绝,香味一绝。
“哇!白苏!你好厉害啊!”
白苏将最后一道汤从锅里装进碗中,转身便看见容初正看着桌上的菜垂涎。
“快,坐下尝尝!”,白苏笑着道。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坐了下来,看着桌前的菜,居然有些舍不得下手。
“怎么了?”,从良紧跟其后,跟着坐在了容初身旁,便见着容初一副为难的模样盯着吃食。
“真是太好看了,不忍心下手!”,容初看着面前的一道吃食,薄薄一片片的,绕着一花型模样,点缀着些细碎的流苏。
“这是花耳!”
白苏笑着将最后一道汤端上桌道:“这花耳是用食泽里的比目鱼鱼片做的,那薄薄的一片片是比目鱼鱼片!”。
“那,这中间的是什么?”,容初指着那花型模样问道。
“这是景盐山特有的酸果,与这比目鱼鱼片最是相宜!酸甜的果香配上鱼片的腥香,甚是美味呢!”,白苏坐下身子,给容初夹了一片鱼。
容初细细尝了尝,入口的酸甜,咀嚼后的滑嫩鱼香,甚是美味。
“好吃!”
白苏笑了笑,看着容初道:“没有别的话了?”。
容初笑了笑,一本正经道:“有!嗯,酸甜可口!美味珍馐!”。
白苏大笑,一旁的从良也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头,“阿容!是长进了!”。
容初笑了笑,自己夹了一片鱼片,吃了起来。
“这点缀的是何物?怎么有些辛辣?”
白苏笑了笑,“这是景盐山上的火椒,取了火椒心,可抑制住鱼片的腥味!”。
“景盐山当真是物产富饶哇!”,容初细细嚼了嚼。
“白苏,我想喝酸汁!”
白苏笑了笑,“我备了另一样果汁,你可尝尝?”。
容初兴奋的点了点头。
白苏将一旁灶台上冰镇的一壶果汁端了来,给容初倒上一杯。
容初看着杯中清水一般的果汁,带着几分探究,端起仔细品尝了一番。入口酸甜,与方才的酸果一样。
“是这个?”,容初指着花耳上的酸果道。
白苏点了点头。
“好喝!”,容初又喝了一大口,一解方才口中火椒带来的辛辣味道。
“阿容!你可给它取个名字?”,一旁的从良笑着问道。
“哎呀!从良你为何老是考我呢?”,容初一边伸手去倒壶里的酸果汁,一边带着几分无奈道。
“嗯!叫酸与吧!”
“酸鱼?”,白苏笑了笑道。
“不是,花耳是酸果与比目鱼一起做的,美味酸甜,这酸果汁便叫酸与吧!”,容初解释道。
“你这,取得名字,别具一格啊!”,从良听着容初的解释,忍不住笑了起来。
容初不以为意,得瑟道:“你就说好听嘛?贴切嘛?”。
白苏笑着点了点头,“看来阿容是长进了呢!”。
从良笑了笑,夹了一块芙蓉糕,放在容初碗里,带着几分期冀道:“阿容,你尝尝!”。
容初笑着夹起芙蓉糕,见它松软无比,闻着也清香甜蜜。轻轻咬了一口,一时间,口中甜甜糯糯的。
“好吃!”,容初笑着朝从良道。
“嗯,松软可口,甜蜜清香!”
从良听着容初的评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白苏也难掩心情愉悦,笑着给容初夹菜。
“阿容,你尝尝,这个!”
容初看着白苏夹到碗里的一条长长的树枝,疑惑的看着她道:“这不是树枝嘛?能吃?”
白苏笑了笑,示意她尝一尝。
容初带着几分试探,夹起来轻轻咬了一口,“嘎嘣”一声,那树枝便碎在口中。
“香香脆脆的!”,容初笑着看向白苏,“这是什么?”。
白苏笑了笑,“这是景盐山特有的盐枝!”。
“盐枝?”
“盐枝是一种植物,将它放在锅里炸制,在撒些火椒碎,便是这般!”,白苏笑着解释道。
容初笑着点了点头,突然间听着灶台上传来一道声音:阿容仙使,你且帮帮我!
“怎么了?”,白苏看着脸色严肃的容初,忙问道。
从良也放下筷子,看向她。
“白苏,有生灵在说话!”,容初看着灶台上放着的一众吃食。
“不会吧!我采摘这些吃食,都是仔细辨别了的!它们中不可能有灵识吧!”,白苏也惊奇的看向灶台,但灶台上一片寂静。
“有的!”,容初站起身,走到灶台旁。
“谁,刚才是谁说话?”
“是我!是我!”,那道声音又响起来了。
“你是谁?”,容初看着一盘子的酸果,声音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我在最下面,被压着了!”,那声音又响起来了。
容初拿开上面压着的酸果,终于在最下面找到了那生灵,她将它拿了出来。
“这酸果,它是生灵?”,白苏看着容初手上其貌不扬的酸果,问道。
“嗯!”,容初点了点头。
随即看着手里的酸果问道,“你且说说,怎么回事?”。
“我,我方才与伙伴玩闹,闭了息,然后,然后睡着了!”,那酸果道。
“那便怪不得我了,是你自己闯的祸!”,白苏也听见了那酸果的话,笑着道。
那酸果着急解释道:“是,我方才醒来,才发现自己被您摘了!可您忙着做事,没听见我喊你!”。
容初笑着看向白苏,白苏一脸无奈。
“真是混账!玩闹什么不好,非要闭息!”,从良看着容初手里的酸果,带着几分威严道。
“是,食神教训的是,我知道错了!”,那酸果听着食神威严的声音,忍不住颤了颤身子,满是害怕道。
“好了!我等且放你回去,只是你离了酸果树,不知还能不能继续修行!”,容初见酸果受了一番惊吓,安慰道。
“能的!”,那酸果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兴奋道:“我们酸果一族,若是修行了,是可以离开酸果树的!”。
“这么厉害!”,容初难以置信的看向从良,从良点了点头。
“烦请阿容仙使将我扔出殿外去!我好离去!”,那酸果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在容初手里转了圈道。
“好吧!”,容初起身,将酸果扔出了殿外,见着酸果施施然道了谢,便滚着往别处去。
“阿容!”,从良见着立在殿门口,看着酸果远去的容初,朝她喊道。
容初笑着回过神,一脸惊奇的看着白苏和从良道:“我方才想明白,这世间万物真是神奇!”。
“哦?”,从良笑着看向坐下来的容初,“阿容,有什么见解?”。
容初笑了笑道:“今日在食泽,我方才知道祝余草是可以自断本体化身种子藏匿危险。方才,我又知晓酸果是可以离开树修行!这便免去它在枝头被其他生灵伤害了”。
“原来,所谓的强弱,不过是生灵自我定义的!酸果在我们看来是弱者,因为它是木生灵,面对危险,它不能像金生灵一般灵活藏匿!”
“但如今看来,酸果并不是弱者,它有自己的应变能力,诚如离树修行躲避危险!”,容初看着早已远去的酸果,笑着道。
从良听着容初的一番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阿容,你真的是越发长进了!”。
“众生灵以为的强者,不过是定义了品级、仙法,其实真正的强者,应当是逆境中依旧昂首挺立,哪怕力量弱小,意志却是坚强博大的!”,白苏也笑着附和道。
“对!”
容初夹了一块酸果片,又尝了一口,笑着道:“如今,我可不敢小看这些吃食了!说不定,哪日碰到它们有了灵识的,见着我,铁定会责怪我贪嘴!”。
白苏被她逗笑了,“你放心,我以后采摘吃食,一定好好的认真辨别,再不会今日这般!”。
“这本不怪你,怪那酸果贪玩!”,容初摇了摇头道。
待容初吃饱喝足,景盐山气运突然发生波动。
“有客人来了!”,容初伸了个懒腰道。
从良见着容初犯困,笑着道:“你且去正殿内休息休息!”。
容初也懒得见这客人,便往正殿去了。她刚走,来人便到了殿门外。
“水神,您有何事?”,从良看着立在殿外,一袭白色锦衣,白发高冠的沧泊问道。
“你已知晓瑶人柴和祝余在何处?”,沧泊想着他在食泽释放灵识,遍查各处,也不见瑶人柴和祝余的气息。
如今看着淡定的坐在厨殿内,悠闲的吃着食物的从良,心下多了几分笃定。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从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神色淡然道。
“是阿容!”,沧泊抬步走进殿内,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带着几分探究问道。
白苏听着话,心神一凝,忙握紧了手。暗叹,难道水神从桌上的吃食判定是容初吃的?
“是你身边的她!”,从良闭着眼睛,不以为意道。
水神看向从良,眼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却也藏着几分笃定。
“瑶人柴和祝余确实着了她的道!不信你可以问问她,不过,她承不承认就不好说了!”,从良又道。
“你知道什么?”,沧泊看着神色淡然的从良问道。
“本神不知道!”,从良睁开眼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调笑道:“水神,你从前不是自诩为将养了阿容一万年嘛?如今这般,是不信自己探知的,还是不信你身边的她?”。
“你!”,沧泊看着从良那挑衅着桀骜不驯,得意的模样,忙抑制自己心底的怒火。
“你不过是嫉妒本神!”
从良突然大笑了起来,“我为何要嫉妒你?”。
从良看着恼羞成怒的沧泊,心下叹息道:难不成嫉妒你身边那个带有阿容气息的东西?
话落,白眉从殿外冲了进来,一把扑在沧泊身上。
“你怎么在这里?”,沧泊看着白眉,眼里闪过探究。
白眉呜咽了一声,挠了挠沧泊的衣袖,正想说些什么。从良便带着几分散漫道:“白苏!将这一桌子的菜都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