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不满意了,为了力证自己,她拼命将她知道的都说了:
“人就在南二房住着呢,不过他据说身上有伤平时都不出门。
不过这人也是怪人。
四叔父早就去了咱们都知道,可他娘还在世呢,听说他在外面也娶了媳妇,你看竟然一个人回来了,以后也不出去了。
你说怎么回事呀!”
刘二女摇摇头,她想不出来:“可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吧。”
“也可能!”高氏感叹无比:“我以前还以为外面多好呢,如今再看他,在外面混出头了,最后还不是又回来了?我以后还是老实在家里呆着吧。”
“对了!”她像是想起什么来,话锋一转,问道:
“我还没问你,新三婶对你好不好?”
刘二女白了她一眼:“啥新三婶旧三婶的,说错话当心六叔爷教训你。”
高氏不高兴了:“我难道说错了?你家三叔父可是订婚亲的,人都在咱们家祖坟埋着呢。”
不过她不高兴只一个眨眼间,她自己就想开了,挨过去抱着刘二女的胳膊撒娇:“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你啊你!”刘二女用手指轻捅着高氏的额头,忍不住笑了。
高氏也笑了。
她笑呵呵的又八卦陈氏父女:
“……听说陈老太爷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好不容易成家立业娶亲生子了,哪知前朝那时乱了,他们一家四处避乱,真好遇上重病的三叔父。心善救了三叔父一命后,三叔父便跟着他们一起了,后来三婶的娘和哥哥先后去了,三叔为了报恩便做了他家的女婿。”
后来又在外面重新站住脚了,但一来张家善牵挂着家长父母,新朝廷又建立了,此时回家来正好。
二来张家善夫妇没子女。他们也生了三四个子女,但都没养活。又不想把家业便宜给外人,便拖家带口的回来了。
刘二女想想他们给的见面礼倒是相信这个八卦。
“哎呀!这么迟了?”
眼看阳光射进窑洞内,高氏急了:“我可是偷偷来的,我昨儿就想来了,但被婆婆她们盯着。我得赶紧走了,有空咱们再见。”
“好!”
刘二女送她出去,刚出了窑洞,走在院子里,对面也有一个人往外走。
刘二女不经意的一看,顿时呆住了。
只见那人提着个尿壶正要往外走,明摆着要去茅房。
高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明所以。
虽然这太阳都晒屁股了提着个尿壶不好看,但这是个男人。
这年代男女不平等体现在方方面面——
因为条件的限制,晚上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一件东西那就是马桶。
谁家的主妇们也会早早的就送到茅房,要不然名声真不好听。
但男人没送呢?有媳妇的别人会说到媳妇身上,没媳妇的也不挑,毕竟家里每个媳妇不成事嘛。
而且这人高氏还认识,他正是刚说的张家嗣的独子,名叫张知劲的。
他如今的情况你真不能要求他多多。
“这是张知劲,就是我说的四叔父的那个独子。”
高氏小声的向刘二女耳语,她以为她的声音低,其实人家早听到了。
而且还想一个九重大雷炸在刘二女心间。刘二女此时心间脑海里真是称得上翻天覆地了。
为啥?因为他认识这个人,准确的说是见过这个人。
什么时候?
就是她去彰安府住客栈的时候不是有个大冬天穿单裤练拳的嘛,就是这个人。
他可是知道她秘密的人,若是他是个嘴长的……
刘二女不用想想都害怕。
高氏哪知道刘二女的心事呢!
张知劲一向认人快,自然也认出刘二女了。
而且刘二女还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毕竟说起来他跟周毅算是同僚。
对这个也是寒门出身的新贵他自然关注多多。
说起来在这个普遍十五六岁成亲的年代里,和他没差几岁的周毅竟然没成亲,就挺奇怪了。
以前还能用国不安哪敢成家推脱,可如今新朝都建立了,听说对方在等一个农妇,怎么能不让人咄咄称奇?
哪知他都离开了,竟然有幸见到这位盛名极大的农妇。
这极大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自然当时他们一行人的言行举止都没逃脱他的眼耳。
如此他当然旁观了他们相遇的的一切,见证了这对的别具一格的分离。
他以为就这样了,哪知世事难料,他也没想到会再见到她。
张知劲很快回过神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拎着尿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