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尖大小的口子,一扎扎三个,个个都深可见肉,看着血淋淋的。
该是何等危机的境况才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她含着眼泪替如锦上好了药,“大夫说结痂之前大腿都不能沾水。小姐,今儿就别泡澡了,我打了热水给您擦擦行不?”
如锦最见不得女人哭。
她连忙对蜀素说道,“你别哭,我现在已经不疼了!你也知道大夫说伤口见不得水,要是你的眼泪掉下来了怎么办?赶紧地,把眼泪擦擦,再也不许哭了!”
蜀素连忙跳开了一些,胡乱用袖口将眼泪一擦,“我不哭了。”
她缩了缩鼻子,“小姐,我去给您打热水去!”
不一会儿,她端着热水和毛巾回转,拧干了就要替如锦擦拭身体。
如锦连忙摇头,“你放下吧,我自己擦就行。”
她笑嘻嘻地道,“我只是腿上戳了几个孔,又不是断了手脚,这种小事能做得。”
蜀素知道,小姐洗漱沐浴都喜欢自己亲力亲为,便也不再强求。
她背过身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泪,“那我出去了,您弄好了就叫我,我将水盆收走。”
如锦点点头,“去吧。”
门被带上。
如锦扶着桌台坐到了妆台前,从铜镜里隐隐绰绰看到了自己脏兮兮的脸,就跟从烟囱里钻出来的一样。
她刚将挤干的毛巾放在脸颊上,忽然听到窗户被轻轻地叩响。
“空空空”有节奏的三下。
她低声喝道,“谁?”
“是我。”
如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打开了窗,“李渡,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爬人墙头的坏毛病?”
临安侯府的墙头这么好爬的吗?
这都是第二次了!
李渡委屈巴拉地望着她,“外头好冷。”
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就差直接对她说“我想进去”了。
如锦无奈地道,“那你小声点,莫要发出大动静,惊动了我的侍女们,后果你可自负!”
其实,这么大冷天,她也舍不得叫大侄子一个人在窗外头挨冻。
冻坏了还是小事,万一冻出个疑难杂症来就坏了,得花多少钱才能治好呢?
少女的闺房暖烘烘香喷喷的,李渡一进来就觉得有点不大好意思。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遇到她,脸皮就不知不觉变厚了。现在,连爬墙头闯闺房这种无耻之徒才做得出来的事也都做全了……
若是十七八岁也就罢了,遇到心爱之人,一时血气沸腾冲动了,也是有的。可他都是个三十出头的老帮瓜了,既然也……
真是丢人啊!
如锦瞥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李渡一眼,“有事儿?”
李渡心里想,“就是想看看你。”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面说,“有事儿。我是来告诉你,你府上的慕平没事,他被人打晕了锁在了柴房,被我的人救了。这会儿,应该再回来的路上。”
如锦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平叔没事儿。”
她一边高兴,一边用毛巾将脸上的脏污一点点擦去。
刚要将毛巾放下,忽听李渡说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