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为何?”徐遥面上表情依然淡淡,张巍然看了看依然在院中还在嬉戏的小桃小豆,再看了看徐遥,便笑而不语。徐遥眼角抽了抽,却是无奈开口,“那我这一双弟子,就交给道友了调教了,我就在那翠微湖里,如道友有事寻我,发一张传讯符即可”
张巍然悠悠开口,“论修为境界,便是十个张巍然也不如道友,当若论修道启蒙,道友却还是差了我一些”,徐遥笑了笑,自家的事情自家清楚,如若问徐遥如何修炼,如何斗法,徐遥自是胸有成竹,但如果要徐遥将这些嚼碎了教给别人,徐遥就只能说一声打扰了,在这方面对方何止胜过自己一些,简直当自己的师傅都绰绰有余了。
“如此便多谢道友,我此番便走了,七日之后再见”这两名童子虽然得了灵躯,在外人看来与那生人无异,但其本身却还是鬼物,如果要在外行走,必须要以修士的精血定期饲喂,如此一来,徐遥便不得不每七日来一趟,对张巍然的说法则是来督促两名弟子的学习。
在张巍然点头之后,徐遥便一个转身,便已经在这书院之中消失不见,见徐遥走后,张巍然痴痴地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颇为和蔼可亲地对仍然
在梧桐树下嘻戏的小桃与小豆一笑,不知道为何,在张巍然对着自己笑了之后,小桃与小豆不知道为何齐齐打了个寒颤,心中顿时感觉有些不妙起来。
已然在回程之中的徐遥却依然想着刚才与张巍然交谈的内容。等徐遥在翠微湖畔安顿下来之后,自然是来寻找这久负盛名的帝师太傅,然而待徐遥找到其时,却发现其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区区凡人,而是有着练气三层修为的修士。
当然其已快到了寿数的尽头,气血枯败之下,不能妄动真气,便是比凡人,也是强不了多少,故而在徐遥有心考校了其学问之后,便放心地将小桃与小豆留下。
据张巍然自己所言,其出身于宛郡一个书香世家,本来只是一个寒窗苦读,立志考取功名的普通儒生,从小就博闻强记,阅览群书,就当其顺风顺水一路考取秀才举人,要为最后的春闱发起冲击之时,却在一本山闻野记里意外发现了一本修仙秘籍,其本来就是饱读诗书的儒生,自然对这些神鬼怪谈不屑于顾,将其弃之一边不再理会。
但好景不长,其父乃是二榜进士出身,添为此郡长史,然而一日却突然因为得罪了一古怪道人在职司中暴毙,其母郁结成疾,随后不久也撒手人寰,张巍然当时年纪颇青,中了些亲族算计,没了田产,自此家财散金,墙倒众人堆,一日不如一日,最后不得不沦为乞丐,在破庙里讨食。
当时张巍然自认饱读诗书,不负忠孝礼义廉耻信勇,然而却落得如此下场,如何不心中郁结,其将自己藏于怀中的基本儒家典籍以火盆焚尽之后,却终于肯就着那山闻野记里的秘籍修炼起来。
然而其虽有着万中无一的灵根,却也只是堪堪只有五灵根资质,饶是其费尽千辛万苦,当那散修去出生入死,最后也只是突破到了练气三层,最后心灰意冷之下,却是回了这夜西国,当了一世逍遥书生。
对张巍然的经历有些感触的同时,徐遥心中竟生出一丝共鸣,修炼的艰难,自杂役院崛起的徐遥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然而杂役院便是再艰难,却依然在南沧宗这种名门巨派的庇护之下,宗门之外偶然得到了一些典籍从而走上道途的散修,会有些什么样的挣扎,自然是不难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