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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涯两相远(1 / 2)

 第二日清早,季秋尘与吴道生、于坚三人拜别了黄山老人,与陈绚宁道别,联袂下山。陈绚宁这几个月里和于坚朝夕相处,情谊已深,此时作别,心中也自凄然,直送到莲花峰下,于坚随师父越行越远,还在向自己挥手,直到转了个山角,看不见了。

陈绚宁怅然,重新攀至峰顶,见黄山老人搬了张石凳,正坐在一棵松树下喝茶。“宁儿,今后你可就要孤身一人陪着我这个将死之人了。”

“师祖别这么说,宁儿心甘情愿,早就下定了决心,何况陪着师祖,也未见得便是苦。”

“好孩子,山上无人,你叫我爷爷即可。”

陈绚宁发自真心地叫了一声,“爷爷,谢谢你。”

“这黄山之上物产丰富,要打野味,那自然有的是,只是饮水一项,要走十里山路,从山涧小溪去打。山路难走,来去便要两个时辰,本来这打水之事乃你季师叔祖来做,如今可要交给你了。”

陈绚宁“嗯”了一声,转身就要去屋里取木桶去打水。

“且慢。”黄山老人微笑,“要去打水,先要学会一套口诀。”

陈绚宁心下疑惑,“这打水只需有气力即可,却为何还要口诀呢?”

黄山老人笑道,今天先教你第一段,记好了,“平角纵身丹气沉,斜岩飞跨涌泉深。你自己好好领会,这便去吧。”替陈绚宁指了路径,便坐在石凳上悠闲喝茶,不发一言了。

陈绚宁提了两个空桶,展开轻功,健步如飞,下了莲花峰,沿山间小径一路而行,走不出半里,就看见小径被一片山石隔断,无法通过。陈绚宁双足拔起,用力一纵,借着上升之势在山石上横踩一步,就可上去。不想此处狭窄,陈绚宁双手提了木桶,这一踩,木桶就顶在山石上,立不安稳,腿一滑,就掉了下来。如此尝试多次,皆是如此。陈绚宁心中一动,想起口诀中言道,“平角纵身丹气沉”,正合本门轻功诀窍,此处山岩平角伸出,正可一试。于是在纵起之后,将内气聚在丹田,横向一踩时,身形自然一收,轻轻巧巧便越了过去。陈绚宁大喜,“爷爷所教果然有用。”

更往前行,又是一块岩石挡在面前,那岩石斜斜倚在山体上,藤蔓围绕,好似风一吹就会砸将下来。陈绚宁试着借一纵之力,碎步而上,但那斜岩站立本就不稳,被陈绚宁两下碎步,就摇晃起来,陈绚宁踏之不住,又掉了下来。心中若有所悟,“斜岩飞跨涌泉深。”心中了然,这次一纵之后,脚下并不急于蹬步上去,而是凝力在双足脚底涌泉穴上,并足一踏,那山石被牢牢踩住,不再摇晃,任凭陈绚宁又一个跨步,越了过去。

陈绚宁轻巧落地,心中已经对爷爷佩服不已,前面再无险阻,脚下生风,一路奔到山涧边,满满装了两桶清水,按黄山老人指示走另一条路回来。这条路看来并不难走,陈绚宁毫不减速,飞身而上,刚要上坡,却险险一脚踩空,只觉脚下薄薄一层石壳,并不坚固,稍稍用力一踩,就陷了下去,简直寸步难行,如此深一步浅一步,木桶里的清水洒出大半,才将将挪出了这一大片区域。

陈绚宁满头大汗地回到莲花峰时,日已过午。只见松下石桌上摆了一碗稀粥,一碗青菜,一碗红烧肉,黄山老人坐在桌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很好,宁儿你悟性很高,功底也不错,看来要青出于蓝,也并非难事。”

陈绚宁看着双手各小半桶水,神情沮丧,“爷爷,水怕是要不够用,我再去取一次。”

“吃了饭再去,爷爷再教你一段口诀。”

陈绚宁草草扒了粥,也没吃出肉是什么滋味,便询问地看向黄山老人。

“小丫头性子倒急,听好了,天冲凝力气如海,丘墟若谷踏燕空。”

陈绚宁得了口诀,重新捡了两只空桶,依然沿早上路径轻松过了两道岩石,取了水,往早上失足之地而走,这次陈绚宁预先便读透了口诀含义,踏步极为小心,将内力集于天冲,这天冲穴乃是足太阳和足少阳两经交汇之处,正是轻身功夫高下的关键所在。陈绚宁心中做好准备,突然脚下一空,身子就往下陷去,忙调匀呼吸,将内力沿丘墟穴急速上行,只觉两腿瞬间一轻,如要飘起一般,快步而行,石壳虽偶尔还有破裂,但洒出的清水已经有限。陈绚宁喜不自禁,提了水桶也不知疲累,一路飞奔上峰,“爷爷,我成功了!”

夕阳正好,松海如涛,黄山老人在茅屋边舞剑,招式不缓,“今日很不错,小丫头聪明得紧,明日再教你新口诀,晚上好好钻研这四句,便够你消化一阵了。”

自此,陈绚宁便安心在莲花峰住下,每日照顾黄山老人饮食起居,黄山老人教陈绚宁挑水打猎,摘花取果,必有口诀传授。这口诀共百二十句,将内力、轻功、剑法、暗器、掌法等黄山派绝学包含融汇在内,正是黄山老人本次闭关所悟,端的是字字珠玑。祖孙相处日久,感情也愈加融洽,比之世间亲情不差分毫。陈绚宁每日体悟口诀,进境神速,于本门武功所学极快,在武学造诣上的领悟也就越来越深刻了。

王羽清醒来时,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只是觉得自己似乎沉睡了很久,久到放眼望去,山坡上已经开出了满地的鲜花,春天已经来了?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受用。等一等,山坡?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眼前出现一张端庄妍秀的鹅蛋脸,神色关切地望着自己,是燕儿。王羽清报以微笑,“燕儿,好久不见。”燕儿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继而目光幽深地看着王羽清,“羽清少爷,你醒了,可还记得我么?”

王羽清惊讶地呆看着燕儿,“我怎会不记得,你今年十六岁,是我师父崔先生的爱女,与我从小便已经认识,还是我王羽清的未婚妻子崔燕儿呀。”

崔燕儿有一瞬间的失神,但立即便回复了端庄温柔的笑容,“是啊,我等了你那么久,你终于还是来到我身边了。”

王羽清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就躺在山坡脚下的草地上,绿草青青,暖风习习,心中若还有一丝一点的疑问,也早就抛在九霄云外了。

身后有人踩着草地,沙沙地,走了过来,王羽清回头,见崔天魔安步当车,负者双手,缓步走到自己跟前。“清儿,睡的还舒服吗?”

王羽清站起身来,“师父,我怎么睡了那么久?金兵不是围城吗?这里又是哪里?”

“你才刚修习迷幻大法,还不熟练,结果自己催眠了自己,内息停滞,老夫花了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让你恢复。如今醒来,精神可好些了?”

“原来如此,徒儿好得多了,多谢师父尽心搭救。”

“你还客气什么,我既是你师父,也是你先生,还是你今后的岳父呢!”

王羽清偷眼向崔燕儿看去,只见她脸上微微一红,容色沉静如水,但目光流转,明眸之中满是笑意。“师父大恩,徒儿便粉身碎骨,也难报答万一。”

“恩,你好生休息,从今往后,跟着老夫专心学艺,待几年后满了师,便可下山,助师父夺取天下第一的称号,再去光大你王氏门楣。”

“师父,徒儿还想艺成之后前往从军,驱逐鞑虏,重复山河。”

“好,你既有如此打算,师父和燕儿亦会支持于你。”

“燕儿,许多年不见,你便始终独自住在群山之中么?可不寂寞孤单?”王羽清端坐木椅,望着旃檀烟气袅袅在房间里弥漫。

“嗯~也并非总是独自一人的,爹爹每年都要告假回来小住一月。何况这雁荡山上居住人家也不少,只是我生性寡淡,不愿多与人交流而已。”

王羽清微笑,“燕儿你从小安静,记得那年你随师父住在我家时,我两个哥哥抢你书看,逗你玩耍,你也从来不撒娇生气,我娘常说,她若能再有你这样一个乖巧的女儿,也就知足了。”

“大公子和二公子心地也好,只是爱玩罢了。那时候羽清少爷总是在一旁帮我,我一直记得。”崔燕儿忆及往事,明目笑意浅浅。

“只是,我如今家破人亡,娘亲早逝,父亲与两位哥哥也中了奸贼暗算,故去了。”王羽清说着不禁黯然。

崔燕儿犹豫片刻,伸手轻轻握住王羽清双手,神色诚恳,“羽清少爷,你莫要难过,有我爹爹帮你,你定能报仇雪恨的。”

“燕儿,你怎还叫我羽清少爷,如此生分。”

“从小叫惯了的,一时改不了口了,你别见怪。”崔燕儿含羞一笑,“那我今后可以唤你清哥吗?”

清哥,前不久似乎还有人也是这样称呼自己的,只是究竟是谁,却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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