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灼华吓得一哆嗦,摸了摸鼻子,脸色略微尴尬,“呃......没什么,呵呵。”
君洛桑缓缓的走近,在书架旁也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对面坐着的女子,“你在家也如此...”没规矩。
云灼华看着自己席地而坐,背靠书架,书放在腿上,毫无形象可言,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一个大小姐,对面这男子属于外男,腾的站起来,顿觉没脸了。“公子,失礼了。我...”
“无妨,你怎么喜欢怎么来吧!太规矩反而无趣了。“冰块脸上起了一丝变化,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轻松的笑。
“是,公子。”云灼华又缓缓的坐下,看一下手里的书,又瞄一下君洛桑。
“不用叫我‘公子’,我有名字。”慵懒的闭着眼睛,卸掉一身的冷冽,像一个泄气的娃娃,软软的靠在书架上。
“嗯...君...君洛桑?”云灼华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放松的气息,有些愕然,“你很累?”
“嗯,来你这里偷偷闲。”浓厚的墨香,安宁的空气以及女子的柔香,击散了他防备的外壳,毫不经意间。“这里很安静...”
“嗯,的确安静。每当我很累的时候,我就会泡在藏书楼里,找几个有趣的话本子,看完就浑身轻松;要是心里乱的时候呢,我也会去藏书楼里待着,读一读《心经》,练一练字,多乱的心都能静下来。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书能育人、明智、静心。“
云灼华放下手里的书,看着这一屋的书册,闻着这一室的墨香,低头埋进双膝,敛去满眼哀痛和盘旋未落的泪珠,她...想家了,想那个大大的藏书楼。
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君洛桑睁开黝黑的眸子,这是她醒来后的第一次失落,外泄的情绪渲染了她的悲伤和...思念。一个静静的看着,一个一动不动的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云灼华抬起头,又恢复了往日的笑颜,“看来君公子要多来来这藏书楼了。”
“为何?”君洛桑撇开头,一脸常态。
“让书卷气洗涤洗涤你一身的死气,有时候累了,就放松放松,别强撑着,不愿示人,示书总可以吧。总是一张冰块脸,防备心那么重,很容易压垮你的。”她说完站起身,将书放回原来的位置,心里想着:离那么远,都能感受到你身上散发的冷气,这是...唉。
听完一席话,他愣住了,被人说中的感觉...随即低头释然,“你脸上的毒?”
“没事,我在研究解药,让你看见我丑的一面,还真是......看来下次出门得戴上面纱了。”云灼华轻轻的摸着脸上的红斑,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我都记得,该算的账,一笔都不会少,该报的仇,一个都不会落下。
两人起身往楼外走,一前一后,他冰冷的声音传来,“国公府在给你准备后事,听说,停灵七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那感情好,我还能看看我自己的丧事办得怎么样。隆不隆重?人多不多?哭得够不够啊?这么一场大戏,我总得让他们演几天,才对得起他们忙前忙后的为我操劳。”云灼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逗笑了某人。“出殡那日吧!”
接下来的几日,容王殿下真的很听话的多多去藏书楼,两人每日每日的泡在里面,各占一方,互不打扰,一人专注的翻看医书和史书,一人欢乐的看着话本子,偶尔也研究研究兵书。
时间这东西就是那么奇怪,当你放下一身包袱,享受它的宁静、平和时,它就像沙漏中的沙一般,嗖嗖嗖的流走;当你重担缠身,身心俱疲时,人们又总结出了一个词‘度日如年’。
安静的屋子里,突然有人大叫一声,“君洛桑。”她兴奋的抱着书跑到他面前,“你这藏书楼里还真是什么书都有,你看我找到什么了。”
他浑身一僵,好久...好久没人如此叫过他的名字。
“找到了什么?让你兴奋成这样。”抬头看着眼前戴面纱的女子,微勾唇角,和煦的笑容从他那张俊美的容颜绽放,化去一身的冰寒,宛如冰雪遇暖阳,一点一点的融化,由外向内。
几日的相处,君洛桑也渐渐的卸下了身上的包袱,整个人都轻松许多,一身的气息不再那么冻人,在她面前也变得随意、柔和。
“你笑了...”她就像一个刚得了糖果的孩子,欣喜又惊奇的望着这个笑得很好看的男子。
君洛桑微怔,他也没发现自己会笑,还是那么的自然,“嗯,听了你的话,心情好了。”
“嗯,以后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她夸赞了一句,才想起正事,“哦,对了...我在这本古医典上,找到了有关‘毁颜殇’的记载,还有相应的解毒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