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直到亥时将近,方才等回了邱沐云。
贺清宛一股脑把自己这些天想好的说辞讲了出来。当然,除了那帕子的确是蒋轩的之外,便几乎不再有什么实情了。
贺清宛心里明白,即便邱沐云的胆子再大,她若是把蒋轩对自己的态度如实以告,也没把握贺家会为她出头,为求稳妥,只能铤而走险,胡乱斟酌了一番说辞。
大概的意思就是,这帕子是靖远侯世子给了她的,后来却是反悔了,不愿承认。
虽然这“赠帕子”的过程被她说得含糊其辞,但邱沐云却丝毫没有质疑。
许是这原本就和她心中所想十分符合,总之邱沐云完全没有要求证的心思,听罢贺清宛的话,即刻开始帮着出谋划策起来。
“这件事,你没有跟侯府里的人提起过吧?”邱沐云首先问道。
“没有。”贺清宛这倒是实话,“连二奶奶都没说过。”
“嗯,这就好。”邱沐云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不定,最终说道:“既然世子爷的态度前后不一,为求稳妥,咱们还是要过些天再提这事为好。”
“这……”贺清宛有些着急,以为母亲没打算帮她做这个主。
邱沐云却接着说道:“这两日,你依然要守口如瓶,与任何人都不要提及此事。待到两日后,世子爷启程离京,我自会登门……他不在,反而更容易些,见了吴夫人,争取一次就把这事定下来!”
邱沐云说得无比坚定。
贺清宛听了难掩兴奋。
果真还是母亲最有办法。
……
此时,枫栌山上的蒋轩和陆清容,完全不知道有人正在算计着他们。
尤其是陆清容,还在念叨着钦天监的这个乌龙。
“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上山顶,又在那儿傻傻等了这许久,竟然什么都没看到。你可得补偿我!”
听着陆清容佯装矫情的娇嗔,蒋轩脸上的笑意更深:“这就补偿!”
一边说着,一边揽着陆清容来到石桌旁边。
陆清容跟随蒋轩行至桌前,只见桌旁放着几个雕花木质食盒,此时里面的食物已经悉数摆在桌上。许是一直用下面的炭火温着,桌上那些酒菜,竟然还都是热气腾腾的模样。
“这是?”陆清容不知这些都是何时变出来的。
“生辰宴。”
陆清容刚才只是说笑,没想到还真的有“补偿”。
与蒋轩对面而坐,看着桌上摆放的一尊白玉细颈酒壶,还有一对精致小巧的酒杯,陆清容略显诧异:“这真是酒吗?”
蒋轩轻笑:“月下对酌,想来应是一番美景。只是你从来不喝酒的,咱们也就摆摆样子便是了。”
他这话是真心的。
陆清容此时却不依了,坚持打算要尝尝看。
蒋轩拗不过她,只得亲自执壶,稍稍给她倒上了小半杯。
陆清容从没喝过酒,却越是没喝过越不惧怕,拿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等她反应过那其中的辛辣滋味,酒已下肚,几乎是瞬间过后,就开始张了嘴使劲地喘气,还不时用手扇,希望能减轻这股灼烧之感。
看着她就快要跳起来的模样,蒋轩忍不住哈哈大笑。
陆清容看着他笑,舌头辣得愣是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还笑!”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蒋轩也不反驳。
“想什么?”陆清容皱着眉问道,心想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年的端午节,在景湖后面的梨春院,当时你站在院子里,就是如刚才那般大口喘着气,看着十分有趣。”蒋轩回忆道。
“那可不是你第一次见到我!”陆清容顺口纠正道。
“嗯,是你们来京城之后的第一次。”蒋轩有些奇怪,“再往前,你就太小了,那时候的事,你也能记得?”
陆清容一愣,连忙解释:“是母亲讲与我听的。”
此时的陆清容,尚能给自己的失言辩解,只因才刚有一杯酒下肚。
初次饮酒的她,在第一口的辛辣过后,并未感到任何不适。
于是,之后任蒋轩如何阻拦,都挡不住陆清容月下小酌的兴致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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