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今天,弃他自己的生死于不顾,紧紧地捉住她,如果不是段南城,夏潇现在或许又死一回了。
回想起那一刻,她好像不曾有一瞬怀疑过他会放手。
任晨接着描述:“你晕了后,南城哥仍死死地捉住你不肯放手,后来……节目组的所有人总算赶到,帮忙把你一起拖上来的时候,南城哥也没有放手。”
“是他……把你抱上摩托车上的,就像……戏里的男女主角,共乘一骑那样地把你带了回来。”
虽然任晨说话仍断断续续,但这是他录节目以来说过的最长的话,大约除了说台词,他也很久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话了。
夏潇并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点,她早已被任晨话里描述的景象深深地震惊了,除此以外,心底还源源不断地涌出暖意。
最后,任晨总结道:“你帮我捡……钥匙扣,到最后仍攥在手里,南城哥……也是。”
她帮任晨攥紧钥匙扣,是因为那东西对任晨来说意义非凡,再者,她要是放手了,那不白受这趟罪了?
而他紧捉着她不放手,估计也是怕他一放手,她一骨碌滚下去,那他就白救了。
之前她把段南城的亲疏画成一个个圈,段南城这样救她,是不是意味着她也是第一个圈子里的人?
她欠段南城的太多了,现在已经欠上了整整一条人命。
天空突然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风将周围的树吹得沙沙作响。
“要下雨了,他怎么还没回来。”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夏潇站不住了,对任晨说,“我去路口接他,你先进去,一会要下雨了。”
任晨迟疑:“笙歌你的伤……”
“就是磕了一下,不碍事。”
说完话她进了屋子里拿了一把雨伞——她是想拿两把来着,一把给段南城,一把自用,但节目组的小姑娘说没有其他的雨伞了。
风越来越大,偶尔迎面还飘过来几滴雨水。
跟拍导演不由担心道:“希望在我们回到前不会下雨。”又转过身和身旁的另一个人说道,“小芹,你本来可以休息一下,不用跟过来的。”
小芹莞尔一笑:“完成拍摄就是我的职责啊,应该的。下雨也不怕,我带了几把雨伞。”
段南城不担心下雨,他们的谈话一个字也没掉进过他的耳朵里,他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
在祝笙歌掉下去的那一瞬间,为什么他会觉得有一只手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甚至不能呼吸,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先冲了出去。
他很庆幸自己能捉得住她,也庆幸是自己捉住了她。
但这不对,很不对,他对祝笙歌不应该是这么紧张又亲昵的心情。他是想要厚待她,但不是这样的,这种感情比偏心还有更多的东西,他发现自己有了期待。
恍然间听见跟拍导演喊了一声:“是笙歌,她怎么在路边?是在等我们吗?”
段南城的眼睛不需要怎么经过一番寻找,就能看见夏潇站在路边。
大风把一切吹得猎猎作响,单薄的她站在风中,好似随时都会被大风刮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