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皮薄,自尊强,又当下很是自卑的鹿小沣,被真可儿的话直接给激怒了,他“呼”地站起身,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想滚就滚,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滚!都滚的远远的”。
真可儿跟着站起身,失望地瞪着大发雷霆的鹿小沣,也憋不住火了,嘶哑地低吼,“鹿小沣,你理智一点,好不好?!现在,白鹿族百废待兴,小舞为了去报仇,至今还生死未卜,你不去分担……也就罢了,连起码的担心……都没有一点点,你配做哥哥吗?”。
“她不认我!也是我的错吗?”
“她忘了过去,都知道去报仇,而你呐,只知道吱吱歪歪,逼女人……和你生孩子,你像话吗?”
“我愿意这样吗?我自己不难过吗?”
“你大义,你难过,那你逼别人……做她们无法接受的事……她们就不难过吗?鹿小沣,你,你……你太令我失望了!”
鹿小沣如一只被惹怒的野豹子,暴跳如雷,已接近失去理智,“你也知道……百废待兴,那你告诉我,没有人……如何兴?你说我……不去报仇,帮不上忙,那你告诉我,我如何……能走出鹿鸣谷?
你走走走,去告诉你的小叔子,让他速速撤掉守兵,我白鹿族的事,用不着他……跟着瞎掺和,不用任何人,我鹿小沣……也能重建白鹿族,你快滚!”。
被愤怒的鹿小沣没轻没重地大力一推,真可儿脚下一个踉跄,堪堪就要跌倒,被小舞给暗中扶住。
通过两次对话,小舞明显感觉到,此时的哥哥与过去的谦谦君子样,已完全是判若两人。
现在的他暴躁而易怒、极端而偏激,而且还蛮不讲理,见他对真可儿动粗,小舞被气的不情,大有要冲出去训他的冲动。
但是她不能,也不敢,因为身中巫灵死谒的她的每一次靠近,就意味着会带去伤害。
“啊!啊……”
正当小舞走神,为真可儿抱屈时,鹿小沣突然双手捂住头,摔倒在地,还满地打起滚,嘴里还发出“啊啊”的痛苦惨叫。
“小主!”
真可儿大叫一声,猛地冲了上去,跪在地上,抱住捂头打滚的鹿小沣,“小主!你怎么了?……你哪疼?你别吓我啊……”。
鹿小沣痛呼,“疼!……头疼……真可儿,别离开我……求求你,别离开……”。
紧紧抱着鹿小沣,真可儿泪如泉涌,“不离开!我不离开,小主,你别胡思乱想,头就不会疼了。小主,你听着,无论到何时,在何地,你都是我的亲人……家人,我不会离开你……还有小舞的,让我们一起,重建白鹿族,好不好?”
“好!”
在真可儿的怀抱里,和轻轻的拍抚下,鹿小沣渐渐平静了下来。
小舞凝望着真可儿,紧紧抱着自己头痛的哥哥,并向母亲一样抚摸安抚着他,小舞默默留下了一行热泪。
小舞突然想到,“为母则刚”四个字,望着眼前如母亲般温暖,理智而坚定的真可儿,她简直与小时候已是判若两人。
漫长的一万年,改变了太多太多。
都说秉性难移,那是没有经历生活的残酷捶打,一个身心饱经伤痛的人,怎还会娇弱天真呐?!
想必之前的真可儿,也定然受了不少苦,生活过的极不容易。
此一行,小舞终于可以放心了!
有这样的真可儿在,小舞可以将哥哥,乃至白鹿族,放心交给她和翠儿,自己可以心无挂碍地去报仇,纵使一死,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将两块能通过结界的玉符,偷偷放在两个紧紧相拥的人身边,小舞无声无息地离开大殿。
在父王、母后和族人新建的坟冢前,小舞泪流满面,“扑通”跪在地上,“父王、母后、族人们,等着小舞……带仇人的头颅回来,以藉慰……你们的亡魂……”。
最后,小舞磕了三个响头,怕哥哥和真可儿发现玉符后,跟着追出来,她化作流光,现身在鹿鸣谷唯一的入口。
小舞咬破指尖,以自己的鹿涎圣血,做出一个防护鹿鸣谷的结界,若没有自己留下的两块通行玉符,想通过这个特殊的结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望了一眼结界内的鹿鸣谷,小舞恋恋不舍,但也是放心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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