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虞白的疑惑,两名男子并未觉得惊奇,只当他是外来人,自是有所不知,并不见怪。
“小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前一阵子,我们镇上河水泛了一场水瘟,这河中的鱼都死了,如今这方圆百里的河任你怎么捞都捞不上一条活鱼来,即便是得了活鱼,那也是眼瞎半死的鱼,开了肚,还不是满腹的坏水,那样的鱼可是吃不得的。”
“对啊,别说我们自家打捞了,如今这镇上的客栈独独只有一品楼有鱼可卖,你瞧瞧,这店门都快被踏破了。”只见一男子收回仰望的视线,继续埋头吃面。
虞白眼眸一定,抿嘴细想,如此说来,这镇上的人原是想吃鱼这才去的一品楼。
“那二位大哥可知,一品楼的鱼又是从何而来?”虞白不解,看涟清流的酒楼日日挤满了客人,可见这供应量定是充足,既镇上没有鱼,难不成她要每日从百里外把鱼拉来,只是这百里的路程岂是一两日可来回的。
只见二人两眼相望,一时摇头,其中一人说道,“这我们便不知了,想必是这酒楼的老板娘自己养的鱼,听说她府中后院有一三亩大的池塘,里面养了好多的鱼,还为此特意雇了侍卫日日夜夜守在府前,外人一个也进不去。如今这镇上缺鱼,想必她这么做,定是为了防偷鱼的盗贼呗。”
虞白似懂非懂般点点头,挑着筷子接着问,“那一品楼的老板娘到底是什么人啊?一人就能将这酒楼经营得井井有条的,好生厉害的女子。”
说于此处,只见二人意味深长的浅笑,而后一人压低着声语道,“她呀,是一寡妇。这涟清流从前本是青楼女子,后来与我们镇上一商人相爱,那个商人不顾家中父母阻拦,花重金帮她赎身。”
只见那男子仰首喝下一口茶,继续饶有兴致地说道,“那个商人为了替她赎身,花了家中大半的积蓄,即使家中二老如何反对,商人坚决要娶涟清流为妻,待他们成婚之后,二人便将这剩下的积蓄买下了这一品楼。
只是当时这一品楼生意并不好,再加上府中二老的怪罪斥责,商人整天郁郁寡欢,好景不长,她丈夫便病了,为了给他治病买药,涟清流才将这酒楼当了出去,只是这阎王要你死,你怎能从地府中抢人呢,不久她丈夫便死于病床上,涟清流亦被婆家赶了出来。
后来不知怎么的,这涟清流好似一夜便腰财万贯一般,一口价千两便将这一品楼赎了回来,从此改名为天下第一品,你看如今这生意做得可是如日升天啊。”
青楼女子?寡妇?
虞白低头沉思,原是青楼女子出身,难怪她一袭红衣如此风情万种,只是在她澄亮的眼中,根本看不出半分寡妇应有的怜殇。
“原来如此啊。”虞白佯装着继续吃面,一边嚼着碎面挑眉而道,“二位大哥觉得那位一品楼的老板娘,长得怎么样?”
“小兄弟你可真有眼光,这涟清流还是青楼红牌的时候,已是这镇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坯子,如今虽已嫁予人妇,可这风姿还是不减当年啊,自然是国色天香了。”只见两名男子相视一笑。
听得此言,虞白心下笃定,这镇上百姓只见涟清流美貌倾城,根本看不到她有一双异于常人的双眼。
打听得亦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找公子了。
虞白掏出一锭银子放于桌上,缓缓站起身子,“两位大哥,在下忽然想起家中有事,便先行告辞了,今日你我三人萍水相逢,定是有缘,今日这碗面小弟便请了二位大哥了。”
“诶,这怎么劳烦小兄弟!”
“区区两碗面,不足挂齿,告辞。”说着,虞白便已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