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金世揉着太阳穴,冰冷的目光透过门缝,直透到将军府的门前,有着些许的漠视:“他是来找谁的?”
昨天的事,他已经从大师的口中听说了,韩金言是要拜在林姑娘门下,但是林姑娘却拒绝了他。若是以前,他肯定是不敢亲自登门拜访韩金世的,但是如今不同了。二房当家做主,如今也要看着他们的脸色行事了。
官家心中纳闷,他不是来找少将军的,府内还有谁能够吸引这位主儿的?“六公子未曾提及,现下就在会客厅中饮茶。请少将军视下。”
韩金世眼也不眨,道:“我病了,如今不能见客。”
管家心中明了,这个理由自从少将军重返将军府之中,就一直在用,外界似乎都相信了现在的韩金世病得很严重,几乎就要远离权力中心了。
管家想了想,转头走了。
会客厅中韩金言依旧是一副白衣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笑盈盈地看着管家。管家恭敬地作揖,神情不卑不亢:“非常抱歉,六公子,我家主人近期的病情又加重了。加重的医师连夜会诊,刚服了药,眼下才睡着,此刻还歇着。刚刚,我回禀了主人,他强撑起病躯,想来见您,不过他又倒下了。医师嘱咐了,不能吹风,如今暖阁里还烧着炭。”
韩金言已经预知了管家的答案,还是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挥手,后面跟着的一帮人将准备的礼物,全部放到厅堂之上。他才缓缓道:“这些仅是一些薄礼,本是要亲自看望表哥的,没想到他病得如此严重。也不好违背医师的意思,我也不强求去见他了。现下礼物到了,我也就告辞了,也好同我父亲说一声。”
管家抱歉地作了一揖,一边领着路,为韩金言。
韩金言走在后面,若无其事地指着后面,道:“听闻表哥从北方带回了几株梅花,如今怕是都开繁了。这炎武城之中,也不曾有这样特别的景致,我心中正好痒痒,不知道能否观一观。”
这个要求放在这里,实在不属于过分,管家心中纠结,没有禀告主人,不知道他会如何抉择。可刚刚也说了主人已经睡下了,为这么点小事去打扰他,这位六公子怕是要怀疑。
韩金言突然打断,道:“这点小事,就不用禀告表哥了,我自去看看,看完便走。”
说罢,他提起步子就走。刚走几步,突然几柄钢刀直接横档在了面前。钢刀不曾进一分,韩金言也不动一分,转头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着管家道:“府中已经如此的不方便了吗?”
管家喉咙动了动,苦涩道:“六公子不必介怀。这些年主人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在家中也是不得安稳,所以布置周密了些。”
韩金言笑了,道:“表哥这些年为江北奔波,确实是辛苦了。若是我能早些成长起来,也能为爷爷分担。我真是太不争气了。”
管家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住了,这位六公子为了进将军府的后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不由得佩服他的老辣,越发觉得主人在这群人中不好相处:“六公子要看梅花,你们还不给引路。准备些茶点,暖些酒来,别傻愣愣地杵在这儿,丢人。”
他这话显然不是说给这里的军士听的,要知道他们是跟着少将军上过战场上的人,在这将军府的地位和管事的相差无几,平时别说管理,连重话都是不能说的。
韩金言笑了笑,便继续往前走了。
管家在将士耳边说了几句,就追着韩金言走了。
将军府里面有一处梅园,里面所有的植株都是从北方直接拉过来的,是韩家家主送给韩金世的成年礼物,在江北是相当的出名。这里面是按照皇家园林的规格进行修建的,细节不必多说,维护也是相当用心,因而梅园也相当华美。
“温一壶酒来,我要在此处赏梅。”
管家刚要走开,韩金言又开口了:“如此美丽的景色,怎能不舞剑助兴,只是我一人太过孤单,不若管家同我一道。”
管家连忙摇头,他可不会这些动刀动枪的。韩金言又笑了,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这府上来了一位剑道高手,若是能够邀请到此处赏梅,怕是连这梅花也要羞愧三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