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亭这才注意到,土匪头子已经和徐良打了上百个回合,才稍微有点劣势。土匪头子胜在年轻力壮,斗志充足,越战越勇。反观徐良,老将守镇,分寸拿捏得当,丝毫不让。
大帅接着道:“这样的人才,竟然落草为寇,天下百姓岂不是要多受苦楚。”
大帅惜才之心又起,难道想到收下这名匪徒,招安不成?
只听大帅道:“这位壮士,敢问姓名?”
徐良见大帅发话,知他对此人有了别样打算,出手又慢了些。夏侯椿也是聪明人,并未急于求成,二人战到一半,竟各自收手了。
夏侯椿一眼就瞧见了李帅,见此人身材魁梧,发虽斑白,却自带威仪,连他这杀人如麻的土匪头子,都低了几分,由不得被他吸引,道:“我乃西川虎头寨第一把交椅,夏侯椿。这是我二弟,白面书生,张德才。这是我三弟,人间屠夫,赵四。”
李帅拱手见过,道:“几位功夫了得,一身的好本事,怎么不去投靠西川之主,李师车,反而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落草为寇。”
夏侯椿冷笑道:“在这里,我兄弟三人还能吃上口热乎饭,要是投靠了那些只会张口吃白饭的军阀头子,连口清粥都喝不上。”
“这话何意?”
夏侯椿道:“你一个做生意的,不明白这些当官的是如何行事的。我们这些没家世,没地位的平民子弟,只不过是他们推在前面,挡刀当枪的。哪怕有丁点功绩,都被上头的拿得干干净净。跑回来又不敢回乡里,怕连累了父母妻儿,只好投靠江湖朋友。做这刀口上舔血的生意,也比上战场来得自在。”
虬髯大汉道:“哥哥,你与他废话作甚,要打便打。”
李帅沉默片刻,道:“若是有人为你等提名,可愿从军?”
夏侯椿捧腹道:“若是能为妻儿老小挣一身富贵,谁愿意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过,这些将军大人,我夏侯椿能够入得进眼的,不过就两人。一人在江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将军韩金世。只不过韩将军手下能人太多,我等草莽出生,够不上他的门庭。另一人则是拿下西境,灭族羌笛,保我中原江山的神威将军李翰。可惜李将军未曾招兵买马,我等也无从投靠。况且我等的文书全掌握在狗官手中,如何能够从官。只好作罢了。”
李帅漠然,在他治理之下,竟然也有这样的蛀虫存在?看来他从军数年,多整理军务,竟未将民生提上议程,以至于西川如今已经人才凋敝,不足以支撑这棵大树,连夏侯椿这样的草莽也落下了。若是将这股力量收为己用,岂不是大大增加了军力。
徐良站在一侧,心中盘算,冲夏侯椿道:“徐某平生交手的人甚多,剑下亡魂数不胜数。如今主家看上了你们几位,也算是你们的福气,降或不降,尔等自重。”
夏侯椿看了眼带来的弟兄,叹一口气,道:“我等实力不济,甘拜下风,不过要想这样就让我等投降,未免小瞧了我去。”
徐良手中的剑又立三分,夏侯椿道:“与你再战三百回合。”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两人身上,林一亭却不然。只见她手中扣着峨眉刺,一副警备模样,盯着后面的几处巨石,陡然间瞄到山石之后,有影子攒动。再看山壁之上,有落石松动。这可不妙了,若是有敌人来袭,大帅安危何在?
一亭连忙轻声在李帅耳畔提醒。
大帅陡然醒悟,不好,这是敌人的诱敌深入之计,想要用夏侯椿等人拖延时间,布下落石阵,困住大帅。
现在要叫停徐良已经不能,一亭道:“让我合力将这些人击退,大帅赶紧上马,向风波渡走,我随后就到。”
李帅点头,翻身上马。一亭一把抽出长剑,跨上驽驽,冲到前方,道:“徐将军,我来助你。”
虬髯大汉还想嘲笑一个小姑娘,竟然不知死活。没料到林一亭竟然全不是战场交手,一出手就如同狗皮膏药粘上夏侯椿,不知使了什么功夫,夏侯敦再要反抗,手中长刀已经离开。被林一亭挟持。
一亭道:“徐将军,护送主家离开,山上有人。”
徐良还未反应过来,忽然见到山顶有落石滚动,呼啸之声,震动山谷。李帅已经骑马飞奔,徐良撂下这帮匪徒,立即赶过去。
一亭问道:“这些可是你们设计的,夏侯椿?”
夏侯椿一脸茫然,道:“我等如有这样的功夫,如今还在七十二洞手下讨生活?”
一亭道:“你们赶快离开,今日这里怕是要流血了。”
忽然有人道:“老大,他们在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