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刀,还有军刀
安夜反应过来,一张脸已经憋成酱红色,喉咙皮层底下的毛细血管已然爆裂,充斥着满满涨涨的刺痛感以及湿热,那些血红色的脉络攀爬到她的下颚,形成一点又一点的红色印记。
这个人的力气太大了,她几乎要使不出手上的力气了
可就这样死去吗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绝对不行
安夜的指缝之间全被汗液濡湿,几乎连刀柄都握不住了。
她芒目地将凛冽的刀面倒刺,抵在下巴处,连着自己的皮肤一块割伤,倒刺入那个干硬的黑手之中。
“吸溜。”
那手似乎吃了苦头,一下子从她的脖颈下扫过,卷入墙角的暗影之中。
安夜如蒙大赦,坐倒在地。
她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气,渴求着氧气充斥肺腔,犹如沙漠中缺水的旅客怎么都饮不够似的,能活生生把胃胀破撑死。
安夜的眼角都是眼泪,糊了一层,眼皮变得粘稠而肿胀。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连带鼻涕一起。
她险些就要死了,真是万幸。
安夜起身,要去捡那个锁,刚蹲下身子拿锁,突然又听到了骚动。
“鬼东西还在”她后知后觉说了这句话,半推着抵到了墙上,以前身面对整个空荡荡的房间。
安夜迅速将军刀嵌入锁眼之内,微微一转,就撬开了锁。
锁里头除了运转的机械,最深处还钳着一张纸,纸上写着:“1936年04月08日,南林医院将患上疫病的患者锁在屋内,制造失火的假象,死者13人,无一生还。”
医院屋子
是这里吗
安夜明白了,这个屋子就是烧死那些患者的地方,上了锁,所以出不去,也没人会救他们,那时候没能治的病就是没能治,再拖延下去,死的人更多。
所以那些黑人都是被烧焦了的患者吗而且,这里不止它们一个人
这样一个小的房间内,有十三人,那么也就是说这里到处都是人
安夜猛然惊醒,她环顾四周,似乎发现了暗处真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她不敢动弹一步,将目光落到了那些阴影处,此时此刻,突然毛骨悚然。
那些阴影很怪,不像是影子,而且按照微弱的灯光照射角度来看,一些地方根本形成不了影子。
所以它们都是人啊
安夜的到处都是人
难怪她逃不出去,难怪她死了那么多次,难怪啊
那些影子果然动了,缓缓地游向安夜,犹如一大滩黑色的液体,一点一点渗入地面,一点一点朝她攀爬。
安夜打开门,倒退几步,她重新将门关上,抵挡住里头一声又一声的撞击声,然后将锁扣好再次锁到了门上,任凭里头的人如何击打,她都铁了心不肯开门。
安夜气喘吁吁,隔着门听动静。
她仿佛听到了那种火焰舔舐身躯发出焦灼声,最起初的一层皮层会被烤焦至干枯,然后皮开肉绽,犹如凋零的玫瑰一样,剥落一片片枯萎的花瓣,最终化为灰烬,与白骨合为一体。
她只能见死不救了,就像是从前那些人袖手旁观一样。
她不是神,救不了任何人,她的命也很重要,所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灰飞烟灭,与熊熊烈焰一起。
此刻,安夜眼前的墙面突然崩塌,绽开一小道裂缝,很快的露出一个大洞。
她拿着保命的军刀朝前走,走入这个钢筋与石灰连接的废墟内部,走到了下一个楼道之内。
好像还是在医院里面,她还没有走出去。
再走几步,安夜发现有人急匆匆从她面前跑过。
她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有人总比没人要来得好,索性痛快一点一起来好了。
安夜还没走几步,那人就消失不见了。
突然,在她的身后传来一声久违的呼唤:“安夜”
安夜转身,冰冷的军刀抵上对方的喉头。
“别怕,是我。”阴影里的人走近了两步,再次出声:“我是白行。”
安夜皱眉,不知这是真的假的,直到凑近了,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茉莉香味,这才安下心来,说:“终于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算写密室逃生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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