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朝前走了两步,突然被一个信封给绊了一跤。
她拿起地上那件质感厚重的黄皮纸袋,绕开线,从里面掏出一张照片,是拍立得所照的信纸,有一个半模糊的人影,逆着光,脸颊朦胧,但能从轮廓看出,这是一个女人。
照片最下方还有一行字——不要相信她,钥匙在她身上,杀了她。
安夜将照片塞回口袋里,她进了车厢,四处观望,这里和普通车厢并没有什么两样,是一排排座位有序排列着,最前方是一扇通往第四车厢的门,上了锁,有个锁眼可供打开。
这就是安夜照片里所说的钥匙的作用吧?没有钥匙,谁都不能到前面去。
可安夜,真的要杀人吗?
不……不,这些人可能都不是人,因为上车的只有安夜他们三人,这些应该都只是一些人形化的障碍物,就好比那个售票员。他们可能是烟,可能是云,总之无需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安夜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实际上她真的下不了手。诚如售票员所说,她本就不属于这辆列车。
车厢内有四个人,安夜照片里面的女人,一个小孩,一个脸上有疤痕、身穿劳改犯囚服的男人。
安夜摸了一下小包里面的小型机械军刀,心下稍定。
她警惕地看向另外三个人,一声不吭。
女人笑了笑,说:“你是新上车的?”
“嗯。”安夜拘谨地点点头。
女人似乎想套话,她的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说:“你上车的时候,有没有拿到什么东西?”
安夜摇头,“什么都没有。”
劳改犯的一双眼冒着精光,他垂头,视线肆无忌惮地在她们两人身上扫荡,突然说:“你有没有?”
“有什么?”安夜说。
“还装蒜?有就交出来!”劳改犯男突然冲上来,他犹如铁铸的双手死死掐住安夜的脖颈,逼迫她出声。
“你有没有?!有没有?肯定有!都说了你有了!”
安夜本能地将双手指甲嵌在男人的手腕内,想让他松开手。但是他们两人力量悬殊太大,再这么下去,安夜真的会被掐死!
“救我……”安夜用口型给女人发送讯号。
女人一咬牙,也冲上前去掰开劳改犯男的双手。
而就在此时,那原本在剪纸的小孩突然惊骇地后退几步,他踩在椅子上,高度与弯腰行凶的劳改犯男持平。
小孩猛地一闭眼,手脚发抖,他几乎是下意识将剪刀狠狠刺入了劳/改犯男的后脑处。
男人愣了一下,捂住头,后仰着倒退,一下子跌倒在地,将剪刀整个没入了脑内。
“轰!”
男人突然之间,凭空消失了。
“没有钥匙……”女人呢喃自语。
“我要疯了,我要出去,我不要待在这里!”女人抓狂地大喊。
她突然从皮包里掏出一把匕首,将那原本拿着蜡笔在纸上乱涂乱画的小孩拽住,要往他身上下刀子。
这女人疯了!
安夜闹不清楚她在做什么,只是本能地上前想要将她往后拖。
可这女人如同一条疯狗,只会肆意乱咬人,完全不听使唤。
疯狗疯狗,再不杀了她就会杀人了!
小孩哭起来,哭声嘹亮,一嗓子吼出来,把安夜的思绪拉回来。
得救人,她得救人啊!
安夜扯住女人的领子往后扯,她的衣领宽松,一下子被安夜拉地老长,棉质的衣服弹性虽大,但是在用力过猛的情况下就会将弹性放到最大,变成一条坚韧而细腻的布绳。
女人被勒到无法呼吸,她松开了手,由于惯性将安夜往墙上撞去,手肘闷入她的腹腔。
安夜疼得一个哆嗦,半曲起腿,整个人都要瑟缩成一团。
女人不甘心,咬牙切齿回看安夜一眼,眼底都是血丝,她还想再发难,迅速冲了上去。
安夜从包里掏出弹簧式军刀,探出刀面,学小弥的架势,有样学样没入了女人的后脊背。
已经踏到这一步上,那么就绝对不能输!
安夜抽刀,用了吃奶的力气再下一刀,终于将她杀死了。
女人化作烟尘,一下子消失在半空之中,车厢内只余下笃笃笃的滚轮声,一切如常。
按照照片上所说的,女人的身上应该有钥匙,但是安夜什么都没有找到。
所以,照片骗了她。
安夜想起之前女人杀死劳改犯时所说的,没看见钥匙。
难道他们也有这个照片提示?
所有人都没有钥匙,只是按照提示来决定杀与被杀?
总有人会活到最后的,但其他人就都得死。
所以这个游戏的规则就是——自相残杀?
“姐姐。”小孩拿着一本画稿凑近她,说:“我画了姐姐的样子。”
安夜气喘吁吁,连话都说不出来。
小孩把画稿举高,摆在安夜的面前给她看——画稿里的安夜跌坐在地上,胸口是一大滩蜡笔涂成的红色,像是血液。
这个小孩……有问题!
小孩微笑,从身后拿出了剪刀,另外一只手将照片摆在安夜的面前说:“姐姐,我要钥匙打开门。所以姐姐给我好吗?我知道钥匙在你的心脏里面,所以就让我割开一道小口子可以吗?就一点点位置。”
他上前,将筋疲力尽的安夜逼到死角,几乎是同一时间,安夜也狠狠刺出自己的军刀。
小孩死于手臂没有她长,在没勾到安夜之间就被军刀刺入心脏了。
这样的拼杀结果就像是个笑话一样,但安夜完全笑不出来。
“疼……我好疼。”小孩皱眉,挣扎着,消失了。
“啪嗒。”另一个车厢的门打开了。
安夜没有时间犹豫,她往前走了几步,刚进第四车厢,身后的门立马就关上了。
第四车厢里面没有白楠,这是一个类似平行空间的火车,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旅途。
第四车厢里好暗,没有窗,没有一丝光亮,就像是个黑漆漆的空匣子,这该怎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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