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变了,可就是有些关系,有些感情,你感觉不再一样了。]
有人说,时光是个好东西,它能磨平尖锐的棱角,能淡化丑陋的疤痕,还可以见证深情,可同时,时光也是最最最长也最尖的刺,当它的周围长满了肉自以为快要与肉体缝合了的时候,一拔就又是鲜血淋漓。
除了疼,再无其他感受,可要是疼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都说环境影响性格,于我而言这句话的真实性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十几年来的各种孤立和嘲讽让我变得心硬如铁,脸皮可以和城墙一样的厚,习惯虚张声势和伪装,但我就是见不得光,见不得任何一个人对我好,后来的季浩然说,我就是那种随便伸出手给颗糖吃就屁颠屁颠的跟着走了的人。
他说的对,但也不全对,因为不是谁给的糖我都会要,而且打过我一巴掌的人,就算拼了老命我也会还回去。
后来的几天里,我没有再去学跆拳道,也没有去纠结季浩然对白色四个圈的绝对拥有权,虽然有想过可不可以借季浩然除掉林凯,那样一来张技身上就会少很多包袱。
一石可以二鸟,一箭可以双雕,但因果链一旦牵扯起来就是种死循环,没完没了。
那时的我感谢季浩然当初救我于水火,却我并不认为我和他能牵扯上什么关系,不是敌人亦不是朋友,我和他就像是银河里远行着的行星,哪怕轨道相同,却也意为着不能够并肩而行。
只是,我低估了他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意义,一个视我如生命,却被我百般推开的男人。
后来我想,我和他的缘分似乎早就已经注定了,因着那根细细的光纤,注定要拉拉扯扯,只是他出现的契机真的不够!
运气,也不够。
我想,如果没有张技,也没有路召,事情就会是另一副模样。
至少,我和季浩然会有一个故事,并且是好的结局。
可是啊,这世界上最最缺的便是如果。
其实,只是因为出现的晚了,就都不一样了。
我也有想过,如果不是季浩然,我的一生,就真的只能在泥潭里挣扎。
然后,无可奈何,直到越陷越深。
后来的我时常在想,老天是不是为了安排季浩然出现,所以开始一个个赶走我身边的人。
一个一个的,让他们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不见。
然后慢慢的,悄无声息的,让一切都开始变了。
不知道是我的问题,又或是米舒的问题,我只是觉得我和她之间开始隔了些什么,之前去找她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一样了,那晚把米舒带回家后那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
换做是以前,米舒在跟着我走进那栋别墅后一定会伸出手打爆我的头,又或者说我是演技派之类的话来揶揄我。
沉默,进门后米舒只是低着头,尽管她一早就知道我是池伽染的养女,可真的接触到我所拥有的一切时,我看到她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心下有些拉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希望她懂,友情之间不该掺杂其它的东西。
我还是池贝,她还是米舒,可是其他的东西已经开始发酵,在我和她的周围萦绕着其他的东西。
可能是我的小心翼翼,还有她的敏感与自卑。
也可能是生活的圈子远了,我们的交集,仅限于那些过去,那些称之为回忆的东西。
还可能是因为已经不在同一条直线上了,我对她和同事间的各种勾心斗角不感兴趣,她对我的学校生活也漠不关心,两人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夜渐深,困意也浓,尽管感情还在,但很多事情已经很难再说到一个点上去。
谁都希望对方听自己说,但自己心里也清楚,很多话就都是自言自语般,只有自己是真的听进去了。
很多话语,都已经苍白无力。
或许洛飞飞说的对,我和米舒终会分道扬镳,只是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我和米舒之间,将会出现更大的裂缝,怎么缝补都是枉然。
回到学校,顾思辰低着头写写算算个不停,应佳儿依旧没有回学校上课,而我,还是那个不爱说话也不听课的补习生,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我安静的坐在位置上,飞飞的笔记本虽然整理得堪称完美,但是到了我手上,也是一点用都没有,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想过要好好学习,搞不好可以靠着着笔记悄无声息的突击成学霸什么之类的。
当然,那也只是我曾经的臆想,而且,是临时起意的那种。
要一学渣突然变得勤奋好学,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于我而言,学霸那样的名头是那样的可望而不可及,又或者说,我对成为学霸没有任何的向往,一丁点儿都没有。
也许会有人说我不上进,可这世界上就是有我这样一种人,破罐子破摔,反正烂泥已经扶不上墙。
上大学也好,出国去也好,无论在哪里,好像都没有差了。
去维多利亚是和一个人战斗,留下来,是和一群人战斗,老天不会放过我,至少它不会让我平静,平静的过完这一生。
我想过,如果注定不能安稳,那我就把所有的不平静打破好了,或许泥潭里也能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