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的好,光有实力还不行,得有战略才可靠。]
推开窗,一股湿气扑面而来,雨后的夏季,带走了那些燥热的空气。
又是新的一天,可能因为心情不错,我欣喜的接受了张技去网吧练手的提议。
我终于想通了一些,张技或是洛飞飞,他们是我的朋友,却不是我的附属品,和谁结交是他们的权利,而我和周小沫或是颜楠之间的瓜葛,自然也轮不到他们来管。
倒腾了一阵衣柜,我翻出了一件终于没有破洞的牛仔裤,套上一件宽大的印花T恤,找了顶鸭舌帽将头上蓬松又惹眼的毛发压了下来。
镜子里,我看到一张不大的脸和一具短小又干瘪的身体,我一直以女汉子自居,却发现自己短手短脚小得可怜,十八岁,一米五六的身高,四十二公斤的体重,可能因为从小营养不良,我吃什么都不吸收,初中毕业后横纵坐标都没有长过。
说不嫉妒不自卑那是假的,每次看到高出我一个头的池瑶迈着长腿长裙翩翩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时,我就会逃似的离她越远越好。
镜子里的五官除了那双大眼,其他的都像那张脸一样也是小小的,脸上没有让人烦恼的雀斑,却是有很多专属于青春期的疙瘩。
我正了正头上帽子,看了眼那两条墨洒一样的浓眉,米舒说过,就是那两条眉让我看起来格外的凶狠。
面相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这是有一定道理的。
因为看起来就比较凶残,外加因为种种原因变得孤僻不爱笑,很多人都不靠近甚至是远离我,久而久之,我也就变得孤僻又凶残。
时间还早,换做往常我肯定还趴在床上跟死猪似的一动不动,楼下的厨房里又传来吴家母女各种倒腾的声音,为了方便,池伽染已经腾出一间客房让她们住了下来。
因为不喜欢与人交流,所以我是尽可能的不出房门,尽可能的不在家吃饭,虽说不讨厌吴巧儿,但我不想和她扯上任何关系。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好一阵,我便爬到躺椅上舒服的闭上眼睛假寐,可是一闭上眼睛所有思绪都乱了套。
我赤脚走到床边,猫着腰伸手在枕头底下窸窸窣窣的摸了一阵,摸出手机迫不及待的解了锁,却发现没有一条未读短信或是未接电话。
除了为数不多的应用软件,电话里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烦躁的把手机扔回床上,我走到窗子旁吹了回会儿不一会儿又回来。
解锁,皱眉;锁屏,扔手机。
来来回回,无休无止。
自路召要了我问了手机号以后,我就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感觉自己有些神经质,重新拿回手机,解锁翻来通讯录,手指滑了滑最后停在了那两个字上。
锁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还是没有办法点击拨号键,编辑好的短信改了又删,最终也是没有按下发送健。
我好想问问米舒,路召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和他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重新躺回椅子上,我看着手腕上的缝痕晃了晃神,忽的一个巴掌拍到自己脸上。
清醒清醒啊池贝,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但朋友的敌人却还是敌人。
昨夜,我没有被那两个肌肉男揍成猪头,虽说整个过程有惊无险,到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后怕。
不怕被嘲讽,不怕被孤立,但我并不否认,我怕死。
十个小时前,也就是昨天晚上九点左右,我死死的扣住路召的手,被他拖着在大商场了逛了一圈又一圈,那两个人没办法下手,也只得跟着我们一圈一圈的晃。
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有些心急了,手里也渗了一层薄汗,虽然势单力薄胜算不大,但跟无头苍蝇似的瞎转悠不是我的风格。
虽然怕死,怕被揍成猪头住进医院,但他们要是能让我死的干净利落也就罢了,就怕来个半身不遂落下残疾,那就跟毁了我是一样的。
商场一般都是十点清场,所以人越来越少的时候我已经按耐不住性子一把抽回出手,打不过,我却未必跑不过啊!
我觉得我之前肯定是脑抽了,不然怎会拽住路召任由他带着我在敌人眼前晃荡呢?再怎么说我也是有关系有靠山的人,那种情况下我居然忘记了向张技求救。
一脸云淡风轻,被我甩开路召没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掏出一张纸巾细细的擦手。
哎哟我的三舅姑妈的个老爷,那丫的几个意思?
感情是觉得我身上沾染了细菌病毒,怕传染?
“诶,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清楚呀?”我挑了挑眉中气十足的看向路召,嘴巴动了动,牙齿似乎也磨得咯吱咯吱响。
路召拿起货架上的一瓶红酒细细看了起来,他并没有因为我的话给出个解释,甚至连被人挑衅了的暴怒也没有。
那人冷脸冷血,莫非是石头做的?我盯着他在脑海里搜索着任何有可能将他激怒的词汇,看着看着却不禁迷了眼。
路召、颜楠和张技都是认为帅气十足的男孩,但那种帅气是完全不一样的。
颜楠干净白皙,架上副眼镜就满身的书卷气,哪怕如今的他打游戏出入酒吧,但是那种形象已经根深蒂固。
张技大大咧咧,笑容干净纯粹,虽然一张嘴整天吧嗒吧嗒,但为人重情重义,就是小孩子心性还有些重,偶尔也会严肃一些,但那毕竟是少数,和他在一起完全就是畅所欲言没有压力。
至于路召,我歪头想了想,那一对耳钉让他看起来有些流氓痞子气,在我的潜意识里,他并非是何等复杂之人,只是那阴晴不定、时冷时热的性子让人琢磨不透。
我就那样呆呆的看着路召的侧面,灯光下,那颗耳钉虽然晃得我眼睛疼,但我还是忍不住多瞅了他两眼。
和颜楠比起来,虽然路召肤色偏黑,但是给人一种很健康的感觉,他的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配上细长的桃花眼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一种风流相。
嗤嗤嗤!
我边咂嘴边摇头,谁要是爱上这样的风流公子哥,就是自虐啊!
“你是双子座还是射手座啊?”我靠近路召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我已经忘了身后还埋伏着两枚不定时的炸弹。
路召抬手看了眼时间,整张冷脸看不出一丝情绪,将手里的红酒放回去继续无视我。
“去!”我扬头翻了翻白眼,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别穿同一条裤子。
等我打算不去搭理路召时,才注意到掌心里有很多汗,虽然已经蒸发得差不多但还是感觉黏黏的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