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舒服,幼幼不敢打扰他,只时不时看下手机。站久了,腰酸背疼,索性靠着过道蹲下来。执站票的乘客最讨厌时不时推着食品车经过的乘务员,好不容易眯一会,又要站起来靠边让道。第N次被乘务员叫醒后,幼幼终于揣磨到杀人犯行凶前的心理了,幸好手头没有作案工具,这才作罢。
幼幼站起来,跺了跺发麻的脚,掏出手机又看了看时间。今天于她,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她的生日。手机已经收到了许多祝福信息。来之前她就给老蔡打了电话,说今年生日跟同学一起去旅行。一大早,老蔡就打来电话送上祝福。朱依凡,吴瑜……跟她玩得比较好的同学都打了电话。唯独,身边离她最近的这个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表示。
“你今天生日?”许久没说话的莫四海终于开口了。
幼幼哦了一声。如果他不问,幼幼是不会主动说的,现在他知道了,会不会有所表示呢?幼幼心里隐隐期待着什么。
他却半天没有下文。幼幼失望加沮丧地抬起头,看到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蛋黄派,点了根烟插在上面,做成一个简易的生日蛋糕。
幼幼从未见过他抽烟,惊奇地说:“你抽烟?”
莫四海没有回答,目光转向她,捧着蛋糕低声唱起了生日歌。他的声音因为感冒而沙哑,但还是很好听。
幼幼的胸膛被突如其来的感动填得满满的,忙用笑来掩饰眼角的湿润。
“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莫四海问。
幼幼认真的想了想说:“我一直想去蹦极,又不敢,你能陪我去吗?”
莫四海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吃蛋糕。
接蛋糕的时候幼幼触到了他的手,他的手非常烫,她立即伸出一只手去摸他的额头,烫得她吸了一口凉气——他一直在发烧。
车厢里传来火车即将到达XX站的广播提示,幼幼朝车厢里望去,希望这次能给他占一个位置。他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在她瞄准了一个往行李架上取行李的旅客准备走过去时一把拉住了她说:“算了,不用找了,不可能有空位的。”
“你在发烧,你需要休息。”幼幼执意要去给他找座位。
转了一圈,座位没找到,倒是一个带孩子的妈妈给了她一包小孩吃的感冒冲剂。幼幼问别人要了个一次性杯,用热水把感冒冲剂融化了,端给莫四海喝。
“这是什么?”莫四海问。
“咖啡。”
他笑了笑,一口喝光。
“这种咖啡的名字叫板蓝根吧?”
“错,叫小柴胡。”
火车哐当哐当行驶在夜色中,幼幼和莫四海并排站着,虽然身体极度疲累,内心却无比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