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致觉得有点慌。
启哥要把她交给一个姓薄的大叔,
她是听说了的,前两天她启哥他爹刚把这位薄大叔他爹给逼得自杀了,现在启哥还敢把自己送到人家里,虽然说这位大叔是启哥他奶奶的弟弟的儿子,也算沾亲带故的,但是王致还是觉得有些慌。
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古人那么孝顺,她怕。
她捏着刘启袖子,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儿样:“启哥,我能不能不走……”
刘启冷笑两声,挑眉看她:“现在学老实了?晚了。昨天晚上谁和我又哭又闹腾的,这次非把你送走不可。”
王致松开袖子,走到一边不理他。
刘启撇撇嘴,叹口气,又追过去把右手搭上她肩膀,左手摸摸鼻子,温言道:“这么不识逗,你平常调戏我,我都不生气,你生什么气。我把你总这么藏在我宫里也不是事儿,况且杏花和春梅都会跟着你,有我在,薄戎奴不敢慢待你的。”
王致心里讪然,想着的却是:原来启哥知道我平常没事干是在调戏他啊……
杏花都是太子殿里的女侍,杏花从在代地的时候就开始照顾才□□岁的刘启,一直能留到现在,足以证明其是刘启身边亲信得力的人。春梅是后分配过来的,但是为人机灵,进退有度,也在太子宫里做了三四年了。
都是老员工。
话说慎夫人身边女侍叫竹芋,皇后女侍叫静瓶,太后女侍名字更好听,叫梨颜……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只有刘启身边女侍画风诡异,叫的都是杏花春梅红姑。
刘启要把她们分配给王致的时候,其实她是拒绝的。她真的不想让别人以为这些名字都是她起的。
她上了薄家派来接人的车,刘启还站在旁边殷殷地瞧着。
那姓薄的大叔站在一边,一脸尴尬,写满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突然刘启又开了口,淡淡唤道:“致儿。”
王致探出头去,就见他招招手,道:“你下来。”
可怜车夫刚准备启动,又赶忙勒住,生生一个急刹车。
王致跑下车站到他面前,仰起头看着他,就见刘启突然抬手,拔掉了自己头上束发的白玉簪子,一头乌黑长发顿时倾委而下。他右手里拿着簪子,左手摸上王致的脸,稳住,反手将玉簪别进王致发中,才又轻轻拍拍她的脸道:“去吧。”
薄戎奴坐在后面的车里,尴尬地偷看着外面一幕,也不知是待在车里失礼,还是出去失礼,最后只能等到看意思太子要放人离开了,才又下去请王致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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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娶妻一事早就悄悄传遍了薄家后院,作为李氏唯一的女儿,薄宴自然也听说了。只是她自认和那些姨娘姐妹都不一样,对这事也不很上心。
这日她父亲又接了一个远方的堂妹回来,并特意来叮嘱道要和那叫薄致的堂妹打好关系。薄宴确有几分聪明,听说了接人是薄太后的意思,就猜到家里是想把自己连同这个薄致一同送进宫去,彼此照应。父亲大概是想让自己和她处好关系,将来这姑娘便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可是她本身就对嫁给太子争夺宠爱执掌后宫什么的不甚热忱,对这事始终抱着不支持不反对的中立态度,自然也就对拉拢王致的任务不甚在意。
可惜薄姑娘这次却是曲解了自己父亲的意思。
薄戎奴想的是,和王致搞好关系,然后通过她搭上太子,争取进宫。
第二天薄宴刚想出于礼节去看看那被冷落了半天的堂妹,就听见下人说母亲召见,只好又收
拾了仪容去见李氏。
果不其然李氏向她发表了以了不惜一切多快好省力争上游把握一切机会万无一失一定要嫁给太子的主题演讲,并且在演讲中为其制定了全面提升、严防死守、主动出击等多条战略方针和行动的总路线。
薄宴叹了口气:“娘,我都听你的,可你也用不着总想着这件事,咱们俩好好说说话不好么。”
李氏轻点她的额头,眼波向后一横:“你不想,后头可有的是人排着队挤破脑袋想着呢。咱这时候占据着大好的时机,不挣得万无一失,让她们钻了空子,以后有的是后悔的。”
她知道薄宴是被娇宠惯了,镇日里看些诗书,或者弹弹琴,才情虽好,却不懂得经营,实在是让她操心。
薄宴只好向李氏承诺一定贯彻她制定的总方针总路线,李氏才放她离开。
只是薄宴为人有些傲气,待人也疏淡,更因着家中地位不同,平时也和家中其他姐妹玩不到一起。她依着父亲的吩咐去看过王致两次,发现和对方实在没有共同语言,隐隐觉得这堂妹有些俗气,就也不再去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