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碧色,清风含香!
通往牥御宫的小道上,布满各色艳丽的花朵,一道淡如水色的紫衫在湖光的映照下,轻轻飘移,似云似雾,让人生疑相望?
岸上莲步浅迈,低顺的眉目始终望着前方,似目空一切,但额头间不时紧皱的弯眉却透漏着心底的愁绪,影彰紧握了一下手中的帕子,抬首间那牥御宫已经屹立在了身前。
“娘娘,皇上和国师已经恭候多时!”福易恭敬的迎了上来,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夏远也在这里?影彰疑虑的看了福易一眼道:“国师也在?”
“是的,下了早朝,皇上便把国师留在了御书房,直到响午才让奴才去知会下面,说是在牥御宫设宴,单独请您和国师二人!”为了让她放心,福易将一早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可是,有在寝宫设宴的吗?”影彰又道。
只见那福易皱了一下眉头,道:“娘娘说的即是,皇上让奴才去通知时也说要小心保密,不可让外人知晓。”
这样?影彰顿了顿目光,仿佛陷入沉思中……
“娘娘,皇上怕是等急了!”见她不语,福易小心翼翼的道。
影彰对着他微微一笑,而后将久儿拉到了一边,用只有两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福易疑惑的望着两人,也甚是一副不解之色,只见她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交予了久儿,那久儿惊诧的看了她一下,便俯身离开了此处……
影彰回身见福易的异样神情,干笑道:“那丫头忘事,本宫的这身紫衣,不是正配上次皇上赏赐的紫色锦缎帕子吗,我怕皇上提起,便让那丫头赶紧换了回来!”
说实话,自从蓝飘一行后,现如今她真正信赖的人怕是寥寥无几了,这里除了轩儿和心儿之外,她对谁都不愿在付出自己的真心了,包括那夏远在内!
正思考着,雪领暮微沉的声音传进了耳中:“丫头可真是让朕和国师好等啊?”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影彰并没有直接回复他的话,表情恭敬有礼的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正礼!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的面前一直称呼自己为臣妾了?雪领暮霎时皱起眉头,而后轻笑的点了点头:“快过来坐吧!”
影彰依声坐在了雪领暮的右侧,而正对面正是那面上无任何波澜的夏远,他身上还穿着朝服,可见那福易所言不假,心中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宫女们不时的上着美味珍馐,很快的桌上便无空席了,影彰静静的吃着雪领暮为她夹的菜式,而那雪领暮和夏远倒是说着一些北方的饥荒和修建皇陵一事!
“朕倒忘了,你们二人此番行驶蓝飘可谓是不负众望,来,朕敬你们一杯!”说话的同时,那雪领暮已经拿起了身前的酒杯,先干了下去!
一名宫女见状,忙上前把夏远和影彰身前的杯子斟满,夏远疑惑的望了望杯面,而后拿起那杯酒,仔细的看着它,并且在鼻尖稍稍停留了一下,才放心的喝了下去。
夏远通晓医理,他都喝了下去,影彰也执起杯子,慢慢饮了起来。
夏远虽小心,他始终观察着雪领暮的神色,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名倒酒宫女的异常……
影彰摇了摇自己的头,喝醉了吗?她迷蒙的看了看夏远,竟觉得全身乏力,脑袋眩晕!
与此同时,那名宫女的面色微微潮红,慢慢转为白色,苍白,然后‘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夏远警觉之时,却也为时已晚,他一手封了身上几处大穴,面不改色的道:“酒中并无毒,皇上何时下的药?”
从小便会使用,制作多种毒药,也能够识别药物毒性的强弱,可今日他竟不知何时中的毒?
雪领暮轻笑了一下,冷哼之声从鼻间重重的呼了出来:“抓到你朕可是费了好些心思呢?朕知道一般的迷,药根本瞒不过你,所以那药是朕命御医改良了好长的时间才成功的,酒中并无毒,只是那名宫女身上有,只要她在你的身边停留一小会,你便会中此药!”
夏远内提一口真气,不屑道:“只怕那名宫女的代价是她的生命吧?”
见地上女子口吐白沫,嘴唇青紫,怕是也断气了,想不到雪领暮为了对付他竟用了此种歹毒的手段。
雪领暮眼漏出点点得意的神采,他看了一眼用手拖住额头的影彰,对着身后没回神的福易示意了一下,道:“那也看国师的命,到底值多少?”
“原来皇上一早备下的,竟是鸿门宴?”夏远依旧淡淡的笑道。
那福易走到影彰的身前,将她扶到了不远处的凳子上坐下,顺便倒了一杯水,小心的喂着她,小声道:“娘娘,奴才并不知道皇上的计划,奴才一定会救你的!”
虽然神智有些涣散,但她还是能够听见一些声音的,嘴角不屑的轻扯了一下,眼中是一片不甘!
“朕不会让任何人来夺走雪家的江山,更不会让你们来阻碍太子的登机,从前朕看在凌烟的份上顾及着你,朕知道对不起凌烟和你,但你终究不该想着找朕报仇!”
夏远冷哼一声:“你雪家的江山我夏远若想要,早在烟儿远嫁之前就是我囊中之物了,还需等到现在?”
当年若不是邂逅烟儿他早就想弄个国家来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了,一个区区雪召,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那你的目的?”雪领暮并不想真的杀了夏远,毕竟烟儿深爱他不是吗?
“让雪召不再受别国欺压,夺回我心爱的女人!”夏远一手伸进腰间,悄然摸上剑柄。
雪领暮震惊的看着他,烟儿果然没有选错人,他清楚的记得她临行前一夜留下的话:“夏远会改变雪召的命运,父皇您一定要好好的重用他!”
纵观他这些年的举动,倒没有做出对雪召有损的事情,反而出了许多良策,只是她的出现……
雪领暮看了一眼影彰,眼中闪过一抹异样。
“可是,你说的这些话已经因为一个人的到来,改变了!”
夏远顺他目光而去,心中不禁猜到,他要干什么?
“所以朕要杀了她!”雪领暮的声音霎时冷到了谷底,眼中透着赤,裸裸的杀意。
夏远快速的抽出腰间宝剑,旋转起身的同时,桌子被剑气劈成了两半,狼藉一片!
眨眼间,夏远起身朝着影彰飞去,不想还没靠近那人之前,几名黑衣人从内室闪了出来,他们招招朝着夏远而去,迫于无奈,夏远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身形晃荡了一下。
他知道自身的内力已经镇不住药力了!
“你竟然为了她出手?”雪领暮满目不快,那其中夹杂着一股子失望,刚才他也只不过是试试夏远罢了,没想道一向冷静自制的他会乱了阵脚。
看来凤影彰非死不可了?
届时,屋外狂风大作,门窗被刮得呼呼响,大雨铺天盖地而来,速度快的只是眨眼之间。
屋内,夏远已经被黑衣人牵制住,他虚弱的用剑撑着身体,眼睛紧紧的瞅着影彰,眼光波动,竟是满目复杂之色!
雪领暮执起墙上的挂剑,步步走近坐在凳子上的人儿,福易见状忙跪了下来,哀求道:“皇上也要为三皇子着想些!”
此话出来竟让雪领暮迟疑了一下,不刻后他便沉声道:“你竟是也投靠了她,看来她的本事倒也不小啊?”
“皇上,老奴愿带娘娘一死,您就放过她吧?”福易磕磕的连连磕头,额上红了一片。
雪领暮充耳不闻,眼看剑头就要刺进她的颈间,夏远突然喊道:“皇上,试问什么样的女子能替一个帝王夺回兵权,能让赤炎的百姓记住她的名字?又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收复了自小性情古怪的轩皇子?她震慑皇后,击退蓝飘使者,只身一人,从蓝飘太子手中逃离出来,又带来了雪召和蓝飘两国间免开战的局面,我夏远敢保证你若是杀了她,是雪召国最大的损失!”
紧紧在那一寸之间,雪领暮停下了手中动作,转首惊诧的看着已经跪在地上的夏远:“你是什么意思?”
他心里明白这夏远定是话中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