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夏远的目光不时的打量着身前的女人,他千算万算,纵然没想到她居然能从那帮人手里逃了出来,看来她的确不可小觑?
霎时眸子恢复依旧,一手撩开另一边的帘子,看了看身后茂密的树林,然后又看看了车前驾车的女子,思道:一定要想先把她支走才行?
影彰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嘴角轻扯了一下,这一次她要认命吗?没想到夏远就是在昭园外的那名黑衣人,那身形竟和刚刚在山坡上的如出一辙,他是来杀她的吗?影彰沉下目光,他竟然可以允许她安静的活了这么长时间,那么这次杀她的理由肯定是威胁到了他,会是什么呢?
影彰思前想后的转动着脑筋:上次他出现在昭园是什么时候?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半响后,她霍地睁开眼睛,原来是那次葬礼之后……
“你在想什么呢?”夏远见她如此神情,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
“人该信命吗?”淡淡的语气如从天际传来,影彰轻瞟了他一眼,而后目光幽怨的望着浓浓的黑夜,坚定道:“我凤影彰从来不信,自从凤家遭劫后,我就跟天斗,我不相信我会被赤天照和他身边的那群女人杀掉,所以我反抗,我斗争,用阴谋争夺一切我可能生存的机会,你看……”语气顿了顿,眼睛灼灼的望着身前的夏远,接着道:“我活了下来,现在我还是一样,我不能死,因为我还有轩儿这个牵挂!”
不顾夏远微诧的神情,影彰声声坚定如铁,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她要重新披上战甲来打这场硬仗了,平静的生活原来从来都不属于她!
“你如此在意轩皇子?”或许是心中唯一的一点内疚之情被触动,夏远一时迷茫的望着她冷傲的小脸,柔声的道!
那一年,凌烟离去时唯一的嘱咐,他没有用心的去完成,直到雪轩几次血淋淋的代价,和那每次练功时冷酷仇恨的眼神,才让他想起那时的誓言,他辜负了凌烟!
“我在,他在,我亡,他也必须活在这个世上!”那眼中倒映着流光溢彩,点点星火如闪烁明亮的珍珠,其中却又是一种强势的霸道,字字绕心!
疾风呼呼的吹进车内,他们两人发丝肆意的在空中舞着,两人久久的对望,一个是坚定的倔强的光辉面庞,另一个确实一副深思的不解之色,直到车外女子喝马前行的声音传了进来,夏远的嘴角才漏出一个轻嘲的笑意,道:“都说昭妃娘娘心思缜密,今日倒是见识了一番!”
他可不是那种因为几句话就轻易改变计划的笨蛋,他眼中笑意不减,请撇了她一眼,而后慢慢闭上了双眼!
看来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影彰暗道:这夏远的心果不是一般人能看透的,如果能将他和苏显拉拢到一起,又会是一种什么局面呢?
车子行了好长的时间,一刻也没有停下过,影彰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却看见东方的天空渐渐发白,自夏远闭上眼睛后,他一直都没有睁开过,也没有说一句话,有时影彰就在想,他是不愿和自己说话吧,要不然车中几次跌波他竟然稳坐如泰山,丝毫不动,不向她头脑晕眩,差点跌下马车去!
“娘娘下车了,咱们先歇息会儿吧?且不说咱们不饿,这马赶了一夜,怕是也要喝些水,休息休息的。”帘子被人掀开,无双精致的小脸映入眼帘,影彰虚弱的甩了甩头,而后轻点了一下。
这是一处僻静的树林,现在还可以听见林间鸟儿的清唱,无双扶着影彰坐在了溪边的矮石上,道:“先歇会,我去打些水来!”
“谢谢!”影彰感激的回以一笑,说真的,就算是上次和风影的逃亡她也不曾这样的累过,因为那次她可以全身心的信任身边的人,而这次不管是无双还是夏远她皆不能相信了。
正思着,一只水壶递在了自己的身前,影彰接过,慢慢的喝了起来,溪水很甘甜,进入喉间一下子缓解了一些晕眩。
无双观望着她苍白的小脸,心中不禁思道:是什么的样的力量支持着她走到今天的局面,她也终究是一个女人罢了!
她转身回首将那马儿拉到了溪边饮水,一手还不忘轻抚着它棕红亮泽的毛发,眼中染上一层轻愁……
一道目光亦紧紧的盯着溪边喂马的女子,夏远不漏声色的弯了弯嘴角,正欲上前,不想那无双突然对着影彰道:“我去前面林子里采些野果,被咱们路上吃!”
说完后,她满面复杂的望了一下夏远,拿着车内的一块方布欲抬脚。
“小心点,我们等你!”影彰忙站起身子,关心的道。
心中激起一层小小的感动,她回首观望着说话之人,突然记起她作的那首《知音难寻》:“知卿才华天比高,音曲乐韵情才矫。
难能可贵访吾居,觅求指引心欢喜。”
那是她一生也不会忘记的诗句和那曾今相识的对手和朋友,无双皱起眉头,凭她多年的经验一直跟在他们马车后面的人绝对超过三十人之上,而且个个是绝顶的高手,他们是冲着这个女人来的吧?
“你快去快回啊,在这发什么愣呢?”见她一直不走,影彰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