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紧紧抱住他:“不,不能怪你。”
纵然用脚趾头想想,季锦也知道林徐行在此之前绝不能把自己的那个“猜测”告诉大家,毫无证据的臆测,不但无法让大家信服,倒显得林徐行没有容人之量,疑神疑鬼。
爷爷病了这么久,走到那个必然的结局,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在爷爷治疗的这么漫长时间里,如果有人有意行动,早该做出行动,但是拖了这么久,到底是出自什么理由?
但是无疑,这长时间的毫无异状,足以让人放松警惕,以为爷爷并不是目标。
“我其实特别叮嘱过大姑姑,一定要小心对爷爷的照顾。”林徐行皱着眉头说,“她是爷爷最尽心的子女,这点自然毫无异议,而且爷爷的房间里很少只有他单独在,即便是睡着的时候,看护也总在旁边的陪护床上。”
“除非,是爷爷有意单独找人谈话。”季锦突然脊背发凉,“那天晚上,除了我和林仁,还有人单独被爷爷叫去谈过话吗?”
林徐行深沉地看她:“我要查一下。”
季锦点点头,然后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你说的法医鉴定,真的正在进行中?”
林徐行迟缓地点头,这决定对于他而言,如何不艰难。那是陪着他长大最坚实和慈祥的爷爷,就算丢失了父亲的/宠/爱,他有这个世界上最明智慈和的祖父母。
他亲手在病床边送别了一个,这是第二个,他们对他都毫无任何的压力与奢望,首先都希望他自己安稳幸福,面对这样善良的期许,他如何能不拿出自己的全部用于回报?
他曾经陪伴他们太少,子欲养而亲不待,如何不是另外一种悲哀?
“沉冤得雪,不让爷爷去得不明不白,我依然觉得是老人值得的一种尊重。”林徐行的声线渐渐缓了下来,一旦下定了决心,何惧阻力。只要认定了自己是做对的事,那么剩下的一切都不足挂齿。“我不能给那个藏在阴影中的坏人再次作恶的机会,上次,我没有证据,这次,最好一切只是我杯弓蛇影的怀疑。”
季锦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拥住他。这个时候言语都无力,她只能轻轻说:“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不要难过,无论如果,我还在你身边陪伴你。”
林徐行歪着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蹭了一下,作为一个一贯成为领头人形象的男子,他并不习惯这样的姿态,但是在这样的夜晚,在她的怀里,他却觉得妥帖而安全,两人保持着这样安静的姿势,许久。
过了一会儿,林徐行才哑着嗓子低声说:“爷爷去世了,也就意味着陈氏对林氏的大肆打压与吞并即将到来,我立足不稳,大姑姑能力有限,全靠爷爷的精神领袖作用,才让我有短暂的喘息,爷爷这个时候去了,陈氏正好出手。”还有实力雄厚,姿态暧/昧的韩义,如果打算这个时候横插一脚,谁是最大的敌手还说不定。林徐行没有说出这句话,他很难描述自己对待韩义的心情与态度,这样的时刻,他直觉性地不想提到他。
他们在疲惫中,沉沉睡去,这样的夜晚,疲惫而心伤,还好他们还有彼此。
而浓重的长夜里,却有人的睡眠并不安稳,那些午夜里窃窃私语的声音,将整个黑暗搅得越发稠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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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今天对于林家人而言,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林居安老爷子的葬礼定在今天举行。这场葬礼十分低调,而以林家的影响力和往来,c市几乎所有与林氏有过往来的权贵人士,全都出席。
一切似乎都被妥当而有序地安排着。云集的人群,除了表达应有的礼节性的哀思,更多还是来刺探这些日子以来,在市面上喧嚣了很久的小道消息。
“林老爷子的葬礼怎么这么晚?听说还做了尸检?”
“真的!?”
“最近小道消息多如牛毛,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真能看到的是林氏的股价,真是活久见,居然一路还在涨!”
“那是,林居安老爷子这去世的时机太妙,把林徐行安□□林氏,等他把首席执行官的位置坐稳,这次林老爷子手底下的股份给到林徐行手上,林徐行还怕什么,市场看好也是很合理的。”
“我可听说这次有其他变数,有人传说林老爷子的遗嘱可不是那么写的。”
“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林家的林仁回来了,你见过没,有消息说,林老爷子是让林徐行给林仁铺路呢,等着把林氏交到他手上。”
“传这种小道消息的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啊?林仁,我呸!”
“哎哎,小声点,林徐行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