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仙人道:“如此,为师便放心了。”说罢,转头望向陆冬河,“冬河啊,你们三人中,以你最为有心。这一趟出山,你要照顾好百灵和大狼。”
陆冬河含糊不清的答应道:“唔,知道。”
糊涂仙人看着三个弟子,特别是百灵和大狼,满意的点点头,问道:“你们打算何时下山啊?”
百灵担忧那平凉山瘟疫,道:“师父,这件事不能耽误。早下山一分,或许就能多救一条人命。”
陆冬河小声嘀咕:“真有善心,倒是忘了当年你们姐弟在初阳城中卖身的时候,有谁来救你?”
百灵想起当年往事,心中有些酸楚,却正色道:“他们救不救我,与我救不救人,毫无相干。”
糊涂仙人拍手大笑,道:“好,不错不错,便当如此。”
陆冬河翻了个白眼,冲糊涂仙人伸出一只手,道:“拿钱来。”
糊涂仙人微怔,奇道:“要钱作甚?”
陆冬河无语,道:“没钱怎么吃饭,住么住宿?这一趟下山,要治的是瘟疫,万一把这些瘟疫带上山,以后这山上还能不能住人了?回来的时候不得买套衣服?”
糊涂仙人脸上现出些尴尬神色,讪笑道:“我等修行之人,视金银如粪土,身上怎么会有那些黄白之物?”
百灵疑道:“陆冬河,你身上不是有吗?”
陆冬河狠狠的瞪了百灵一眼,又伸出一手,道:“那你就随便给我们些能换东西吃的破铜烂铁,小爷是一个大大的俗人,就喜欢那些金子啊银子什么的。”
糊涂仙人眉头紧皱,脸上显出七分疼痛来,道:“也罢,为师便为了你们忍痛割爱。”反手从袖中摸出一颗暗淡无光的珠子,约莫有拳头大小。糊涂仙人恋恋不舍的抚摸来抚摸去。
陆冬河一把抢过,扫了一眼。
糊涂仙人痛惜不已,道:“此物名为夜光珠。若是夜间取出,方圆数十米可耀如白日,乃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千万别弄丢了。”
陆冬河狐疑的看着那珠子,却见珠子中裂痕密布,整颗珠子暗淡无光,不似糊涂仙人说的那种神奇模样。
糊涂仙人满面高深莫测,道:“此物神奇之处在于,只有夜间才见作用。”
见陆冬河仍是半信半疑,糊涂仙人忙扭转话题,又开始吩咐百灵等下山注意事项。
三人住在山中四年,日常起居一切从简,并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打理。想到出山用不了多久便回,也散了心中生出的些许怅惘留恋。
陆冬河三人于山顶向糊涂仙人道别。糊涂仙人单手挥出数道光芒,便从虚空中现出一道奇异彩桥,彩桥连通山顶,美丽非常。
陆冬河看的一怔,想起两年前那青衣人也是用的这种方法出山,便问道:“老糊涂,两年前那人也会这招,到底是什么人?”
糊涂仙人面无表情,道:“自然曾是这山中人。”
说罢,糊涂仙人又从虚空中摸出三张神秘符咒,那符咒形状古朴,荧光内蕴,却不时有一个红色光点于咒符边缘流动,看起来颇奇妙。糊涂仙人手指轻轻一点,这符咒便落上陆冬河三人额头,沁入身体。
陆冬河觉得怪异,用手一摸,却空无一物。
糊涂仙人淡淡笑道:“此物名作接引符。糊涂山外置五行,内藏八卦,飘渺于天地之间,非此牵引符不可知其方位。”
陆冬河本想问那人又如何进来,转念想到那人既是山中人,莫非也有这牵引符?那人又是杨策或是白羽?
陆冬河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只听糊涂仙人又道:“如今将这接引符予你三人,瘟疫事了,可凭此物感知方位。百灵,你过来。”
百灵走过去,糊涂仙人附耳交待几句。陆冬河见百灵神色古怪,有心走上前去听听所说何事,糊涂仙人却交待完毕。
三人踏上彩桥,陆冬河昂首前行,看似不闻不顾,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却微微侧过半个头去。只见糊涂仙人白发白须站在山顶,竟有些落寞意味。糊涂仙人向他颔首示意,陆冬河无故大恼,再不回头,一步踏出彩桥。
糊涂仙人摇头轻笑,转身望着山洞,面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