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手,死亡的气息。
吕牧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目光中公孙绵绵的笑容也变得十分诡异起来,吕牧定了定神,暗道不过是一处邪地,纵然可怕,但也不至于还没有过去就被吓住了,这完全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所以,他说,有信心,很有信心,瞧好吧。
对他有信心的人却不多,第二天一大早,他在边城的住处外就站了九个人,这九个人的长相像是为了别人好分辨一样,一眼就能记得住,只要说上两句话便能终生不忘一样。
为首的是龙大和武子良,他们还好,都带着友好的色彩,但其余七个人就不那么和善了,从左边依次看去,第一个在他眼帘下的是一个状如牛的,看起来有些傻傻愣愣的中年人,抱着双臂,看其气息应该是练得是搬山力士一脉的心经,年龄在五六十岁,看起来却年轻了些。
实际上这里的人最低也有五六十岁了,他们三十年前就来到这里,当时还是年轻敢闯,死了一批之后便收敛了狂烈的性格。
接着便是一个美貌不再,风韵也所剩无几的老妇,水桶一样的腰肢被一根红色的带子紧紧束着,左右插着两把铮亮的红铜匕首,略有些英姿,如匕首般的目光正往吕牧身上刺来。吕牧适时躲开,目光又放在了第五个人身上。
刀疤,很长的刀疤,满脸都是,身上也有,像是被一种善于御风的战法,被风刀刮割开的,这个人披着头发穿着黑色的衣服,一双浑浊的眼睛,让人看上一眼,自己的眼睛就会随着对方那浑浊的眼睛变浑浊,吕牧厌恶的收起目光,这里面,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最差。
接着是一个年龄和龙大差不多的老者,稀疏的头发中有一撮黑色缀在左边的鬓角,龙大看起来有长者风范,而这老人身上发出一种汗臭味,皮肤也发红,像是常年在田里耕作的老汉,眼神带着平实懦弱,吕牧只看他一眼,他就把目光收起,低下了头。
接着又是一位老者,个子矮小,戴着斗笠,平平凡凡,但立在那里,有着绝对足够的自信,给吕牧的感觉很好。
剩下两位就是公孙绵绵口中那两位残废了,一个双腿齐断撑在一副拐杖上,目光含着杀气。另一个双臂都断了,而且右臂连肩膀也被削去了一半,伤口溃烂,看来对自己的伤势很不负责,这一身老伤似乎给他带来的不是苦难,他的表情怡然自得,很深远的样子,单脚立在断腿老者的拐杖上。
这九个人,用吕牧的第一印象说就是——一群煞星。
他们分别看起来也就各有特色,但是站在一起,那种煞气就让人像见了鬼一样,心里身份沉重,这样的群体只怕连夜叉国的人也回远远避开吧。
龙大呵呵笑着,介绍道:“老伙计们,这位就是从皇城来的,咱们的新国师,吕牧吕小先生。”
见其余人好像没有要来打招呼的样子,吕牧便知道,接下来必是有一番争斗了。他不便言明,便招手让这九人进入自己的小院子里了。他左顾右盼想找找司马手软的身影,没想到司马手软早就一个人去边城街道溜达去了,少了一个人镇场子,吕牧也不免头大。
飞絮飞到了屋子里,煞气也追进了屋子里,列坐其次,吕牧环顾一眼,终于忍不住开启了他骨子里的狂气,站起身道:“各位有什么不服的尽管说明吧,到底是来找不愉快的,咱们手底下见真章,看不惯的就请在外面等着,我招呼好了客人就接一接他的威风。”
这句话立刻将不少人给惊住了,青衫客武子良喝着酒,懒洋洋的看着。龙大讪讪一笑,解释道:“吕小先生是货真价实的国师资质,老夫已经领教过了,没有疑问。”
“你没有疑问,那是因为你手下留情,不伤小辈,在我这就没那么好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不行就别在这冲老大,要想让我牛愤服气,还得过过手才行。”
身材高大壮硕如同莾牛的汉子抱着胳膊走了出去,他出去的时候,众人的眼神去请安都聚集在吕牧身上,吕牧抱着膀子看着众人那各色的眼神,也知道了这些人的意思,看来今番不出去过过手,就是默认怂了,这群老家伙,真是一点前辈的风范都没有。
武子良笑道:“牛粪平时就想跟别人教教力气,在力气上打败他,这几位也就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