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后说劫的情绪越是紊乱,他语无伦次地将心中所想都知无不言地告诉给他最信任的阿卡丽。
劫执迷不悟的话语听得阿卡丽心里最后一丝希冀也给浇灭了,她在心里自嘲了几句自己,哀叹自己太过天真与理想化。
现实的残酷,她不得不以最坏的姿态去面对……
垂下脑袋,阿卡丽心灰意冷地黑着脸,冷冷道:“戒师弟,你真的那么想师姐陪着你吗?”
劫听到阿卡丽的问话,丝毫没注意到阿卡丽的语气有些冰冷,且极为怪异。他只听到了她的师姐在征询他,是否要她陪着他。
喜悦之情不言而喻,劫咧开嘴,激动地摇晃着阿卡丽的双臂。
“当然,我做梦都想师姐能陪着我,从小到大,这世上只有师姐你是真的对我好!”
劫的赞美与告白并没有换来阿卡丽哪怕一丝的笑意,她的心中只有对劫的怜悯。
收拾起所有的情绪,阿卡丽在心中做了个她最不想做的决定。
她抬起头,温情地盯着劫,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与灰白的头,掩饰起了心中的悲哀。双手紧紧地搂住劫,她贴着劫的耳畔道:“师姐答应你,以后会一直陪着你。”
阿卡丽柔情蜜意的话语听得劫彻底放下了心底防备,他内心深处对阿卡丽的渴望已然被阿卡丽给激。他直视着阿卡丽美丽的面容,忐忑道:“师姐,我能吻你么?”
阿卡丽并没有回话,而是缓缓闭上了颤的眸子,用行动表明了她的想法。
得到阿卡丽的同意,劫缓缓低下头颅,就在他快要吻上阿卡丽的瞬间,他却是浑身一个激灵,瞳孔微缩,猛地睁大双眼。
他只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逐渐衰竭,尤其是影之奥义的能量正在急消退。
“师姐?”他浑身颤动不止,难以置信地望向阿卡丽此刻愧疚的面色。
不待阿卡丽回话,劫就痛苦地倒地痉挛。
“对不起,戒师弟……”
尽管她的心一阵绞痛,但为了劫好,阿卡丽还是忍痛抽离出劫的力量。
在抽离劫的力量的同时,阿卡丽嘴里念叨着晦涩的咒语,趁魔腾在娑娜的琴音的压制下,准备一举摧毁封禁影之奥义与魔腾的匣子。
只听一声匣子碎裂的声音,魔腾不甘的怒吼紧随而出。不一会儿,匣子就被阿卡丽给摧毁了。
倒在地上的劫在匣子被毁的那一刻,整个人朝着人类的模样变幻回来。
然而这样逆转注定要饱受常人难以承受的折磨,饶是以劫的意志,也是在这样的折磨下昏厥了过去。
待他再次变为人类的模样,阿卡丽知晓他已经失去了他所有的力量,包括在均衡教派修习的普通忍术,以及他进均衡教派之后的一切记忆。
坐在寺庙的地上,阿卡丽眼神暗淡地抱起了昏厥的劫。
这时,娑娜走了进来。她望了眼阿卡丽怀里昏厥的劫,传音道:“你确定要带他离开吗?”
阿卡丽温柔地望着怀里的劫,就像姐姐看弟弟一样。她弯起嘴角道:“是的,一切重新开始,这次,我会引导他走出自卑与自闭的阴影。”
一直躲在暗处跟踪的阿狸也是出现在寺庙里,轻声道:“那慎呢?”
阿狸的到来让娑娜和阿卡丽有些错愕,不过很快,阿卡丽就温情地回道:“慎师兄会是个好领袖,均衡教派的复兴就靠他了。”
阿狸和娑娜听了后,皆是从中听出了阿卡丽的坚定。既然如此,她们也不便多说什么。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将这里留给了阿卡丽和劫。
阿卡丽就这样抱着劫坐了许久,才听到怀里的劫出伤心的呜咽声:“呜呜呜……”
“小弟弟,你怎么哭了?”
劫像个孩子一样,傻乎乎地哭嚷着:“呜呜呜……父亲母亲被强盗害死了,我是孤儿了,没人疼了……”
亦如当初小阿卡丽跟随师父还有慎第一次在外面碰到的他,令人心生怜悯。
眸子微微敛起,阿卡丽右手轻轻地替劫擦拭他脸上的泪珠,温声细语道:“不怕,你才不是孤儿,以后跟着姐姐走,姐姐疼你,乖!”
阿卡丽的话语听得智商与记忆还停留在孩童时期的劫心里暖暖的,他抽泣了几声,胆怯道:“真的吗,大姐姐?”
“当然,小傻瓜!”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照射入这座艾欧尼亚不知名的村落,通过易容术将自己和劫装扮成姐弟的阿卡丽牵着劫的手走在街头。
“姐姐,我想吃糖葫芦!”劫一个大人却像孩童一样叫喊着,看得阿卡丽心里一阵绞痛与悲伤。
她轻柔地虎摸了下劫的脑袋,给劫买了个糖葫芦,才继续带着劫上路。
阿卡丽一路上沉默寡言,一直在想着慎的事。此次一别,恐怕她与慎再难相见。
那份最真挚的感情,恐怕将永远存封于她的内心深处……
从今天开始,她将穷其后半生照顾傻了的劫,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
在她看来,这应该是她们三人最好的结局。
最后回头望了眼北边的天际,阿卡丽的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惆怅,眼角不自觉地划过一丝泪痕。
再见了,均衡教派……
再见了,我的过去……
再见了,慎师兄……
想罢,阿卡丽心中不再有丝毫的留恋,牵着劫快步离去。
她要逃到最远离均衡教派的村落,只有那样她才不会时不时望向那座让她难以忘怀的南山。
“姐姐,你怎么哭了?”劫看到阿卡丽哭了,他也跟着哭了起来。
“姐姐我只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姐姐,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一个谁也无法找到我们的地方……”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