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胤昌和祁廷谏相处多年,怎会不了解他的心思。
这人其实不坏,就是好算计,算计来算计去,结果什么大事都耽误了。
若不是他犹豫不定,怕得罪甘肃总兵马爌和巡抚林日端,西宁卫所是六所戍卒,一所就是一千人马,至少也可以保住半数不去甘州。
三千正规军,器械火器具全,加上募集来的土兵,鲁文彬就是再攻上半个月,也拿不下西宁卫。
这回好,西宁差点就保不住不说,祁廷谏这瞎算计,还把赶来救援的王烁给得罪了。
他跟自己说要跑,其实不是真要跑,家产都在这里,能跑到哪里去?
他是要鲁胤昌利用和王烁的交情,去说说好话。
可是,鲁胤昌也为难,见死不救,怎么有脸去见王烁?
他不由把目光看向胡琏器,这家伙有的是鬼主意,刚才和祁廷谏说话,明明就露出来他有主意,让祁廷谏给说一顿,没往下说。
倒不如先看看他怎么说。
想到这里,鲁胤昌问胡琏器道:“胡参军,你有何高见?”
胡琏器干笑两声,却没说话。
听祁廷谏要逃跑,他觉得,自己想的主意可能用不上,犹豫着到底说不说。
祁廷谏又不耐烦道:“你想到什么就说,都这时候了,还矜持个屁!”
胡琏器只有再尴尬地笑笑。
心说,祸你闯下来了,这时候了你没主意了,别人给你出主意你倒是客气点呀,还这么牛逼不饶人。你早干嘛去了?王烁刚到城下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办?
他心里问候着祁廷谏家里的女眷和祖宗八代,面上可不敢带出来,谁让人家是顶头上司呢?
胡琏器干笑笑道:“今日城下一战,二位宣慰使也看到了,王将军不亚于当年的锦马超啊!况且,他有两万余兵力,却敢于率少数士卒冲锋陷阵,直到最后时刻,才让大队出击,一举击溃贼兵,这等勇气,非凡人可比也!”
祁廷谏又听得不耐烦,插话道:“让你出主意,你说这许多不相干的事情做甚?老子大老粗一个,最烦的就是你有事没事的吊书袋!”
胡琏器再次赔笑道:“是是。可是盐从哪儿咸,醋从哪儿酸,您总得让我说明白啊,不然,您怎么能明白我说的有道理呢?”显然是也烦了祁廷谏,开始顶嘴了。
祁廷谏就要发火,被鲁胤昌拦下来,示意胡琏器说下去。
胡琏器道:“我是在想,王将军既然有如此众多的兵马,完全可以一战击溃贼兵,他为何却又不令全部士卒出击,而是只带领少数人马与贼兵接战呢?”
祁廷谏和鲁胤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充满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