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想来也是一更天了,常丞宽的身子骨受不住先睡下了,马车里空间很大,足够两人躺下入睡。
为了防止姜知煜逃跑,只好委屈他绑着绳子就寝了。
而姜知煜今夜是睡不去的,担心黎穆笙这傻小子怎么样了,担心钱启晟那筋头巴脑把别人骗了再入狱怎么办,担心……孟珞单纯的被坏人拐走卖了可如何是好。
“世子是想看夜景吗?”常丞宽起身说道。
他从一开始就感觉到姜知煜的心情很烦闷,这一路上他只是在闭目养神,
姜知煜点点头,看看夜景星空辽阔,自己的心情说不定也会好一点。
随行的官兵撩开小窗帘子,凉风惬意拂面,入鼻清新,空气中参杂的芳土浓情。疲惫的脸仰望星空,繁星似锦长而绵延,深蓝的天空包纳着他们所有,浩瀚广阔不绝。
是一月、一季还是一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仰望星空,曾经他淘气爬上屋顶,数着星星,不时还看向远处,或许在天空下的另一角,他的父母也在和他同样看着星空思念着他。
虽是从小离开母国,从不曾见过父王母妃,但每每见到孟珞和祥安帝的父女情深,他就会想到或许他的家人也很爱他,只是为了和平才迫于将刚出生三日的他送入大孟。
“今夜的风好舒服。”姜知煜闭眼,放空自己什么也不想,好好享受只属于他一人的片刻光阴。
“世子,身在异国他乡,片刻都不由自己做主。”常丞宽为他松开绳索。
姜知煜放松的趴在窗边,耳边伴着微风,心里荡啊荡,沉沉地睡去了……
常丞宽为他盖上被褥,看着姜知煜的面孔,一声叹息,心里道:“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啊……”
护送的官兵人头攒动踏步声洪亮,而这时也放慢了脚步,顿地声也稍稍小了。
在越皇城中,一处不知名的角落,黎穆笙躺在一座破败的庙里,身边的火堆烧得极旺,原本湿透的衣袍也干的差不多了。
一个男人坐在一边烤着兔肉,里面的肉还没熟他就狼吞虎咽地啃着。
一身破旧麻布黑深衣,背后还带着一个斗笠,脸上的络腮胡浓密杂乱,头发上还粘着几根稻草,身边的一把朴刀磨得蹭亮,在露天的庙里月光下显得格外凛寒。
黎穆笙翻了个身子,像是要醒来,“咚”的一声,那男人一掌拍在他脖颈处。
开口说道:“不准和老子抢肉吃。”
话中透着三分薄凉五分狠意还有两分漫不经心。
两人都很幸运,被人打捞了起来。
钱启晟就更幸运了!娇嘤艳舞露骨成态,媚眼飞抛妖娆多姿。越皇城最大最有名的勾栏院。他被捡到这儿了!
一楼多是富商狎妓的场所;二楼是为官妓处所;三楼是较为不入俗的清倌人,即是只卖艺不卖身的欢场女子,吟诗写对作画读书。
钱启晟心里难免痒痒,可被绑在床上,还遇熟人,那真的是悲喜交加。
“白寨主,您还真是好兴致,来这儿玩乐。”钱启晟的脖子上架着一柄匕首,说话战战兢兢地。
白月茹放下匕首,脚豪放地踩在床榻上,“怎么?你这看似老实巴交的也来这?”
她今日穿着男装,平日里的红唇也成了淡淡的粉唇,这一对柳叶眉让她眉宇之间略显一丝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