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地将手中器具药物放下,王卉凝微抿着唇神情清冷而坚定地对着皇后道:“娘娘一片信任爱护之心,奴婢又怎能辜负?奴婢医术有限,只盼着能以己之力知晓皇后并未身涉险境。”
“亏得你有这份心,本宫心中已经很是欣慰了,如若连你也无法查出是否有异,只怕这亦是本宫的变数了。”皇后眸中并无害怕之色,倒是看着轩辕昊的眸中带了浓浓的担忧,见王卉凝似乎欲要先切脉,已率先将手抬了起来,待到贴身宫女铺好帕她便将手搁在桌上,对着王卉凝示意了一下,随即又轻声道,“好在现下我越发明了了他们的心思,在咽下这最后一口气之前,我定然要尽力护得炎儿和昊儿的周全。”
南黎国立太承皇位向来无定例,历代先帝选择继承人时,立嫡立长立贤者皆有之,因此,朝中上下对谁将继承皇位传承大统也是一直颇多猜测,直到三位成年的皇有两位去了边疆就藩,却只有最年长的福王仍然留在京城,众人似是终于揣测到了圣意。
然而,她却知道,这不过是因着她的父兄都是刚正之人,便是炎儿被立为太的诏书下了,那国舅级别的荣耀就在眼前,她父兄亦不会荣宠骄傲,对皇家的忠诚亦不会少了半分。而以炎儿的憨厚,自也不会接受那些善于结党营私之臣的巴结。皇上此计不过是借以平复众臣私下里那些善于揣测拉党结营的小动作,遏制他们将心思都放在揣摩圣意预测新君之上,多为国家出力。
在皇上的心里,早已有一秆衡量将来新君能力与品性的大秤,迟迟不下诏,也是有着他的思量。她从不过问,亦从不强求,只用着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两个儿的安全,所以,在皇上的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贤慧慈善而又雍容大度的国母。然而,她不求,却不表示她能任人欺负。任是怎样,她也绝不能让人伤了自己的两个儿。
这一回,轩辕昊取了一柄长剑来对袁轶涵的大刀,刀剑相击,发出铿锵之音,映着冬日暖阳,闪耀出莹白光芒。针药齐用的王卉凝沉冷的眸光骤然一凝,微蹙的眉头更是突然紧拧了一下,抬起头对上皇后娘娘并不急切反而在失神想事的脸庞,低声道:“娘娘,果然有毒。”
“哦?”皇后眸中闪过的并非惊恐,而是冷芒,看向王卉凝举在指间微微变色的银针,冷哼道,“他们倒是煞费苦心。”这份淡定从容,王卉凝虽一向沉稳,却还是自认自己达不到。
练剑的两人早已因着王卉凝举起的异样银针而各自收了式,快步走了过来,袁轶涵眉头微拧着,轩辕昊却是两眼定定地望着银针上的黑色,咬牙切齿地道:“他们当真好大的胆,待我禀明了父皇,非将那幕后之人揪出来不可。”
“昊儿!不可胡来!”皇后的蹙眉轻唤才让轩辕昊记起了她的叮嘱,隐忍得握紧了拳头暗咬了牙关,转而他急切地问向王卉凝,“可查出来是什么毒,能不能解?”
袁轶涵静立一旁将目光落在王卉凝的脸上,瞧着她眸间绽出的冷静光芒,直觉皇后所中之毒还没有那么糟糕,下一瞬便听得王卉凝道:“此毒名为暗影,成分复杂,善侵蚀人体血液,因为毒性发作缓慢,所以让人难以察觉。一旦在人体中积聚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使人体内血液污浊,血流缓慢,最后状似窒息而死。”
“那可有解救之法?”轩辕昊看了一眼椅中的皇后,眼中痛色难抑,红着眼睛问向王卉凝,“母后体内的毒又积聚了多少?”
王卉凝刚欲张口,却见本在殿门口守着的一位宫女急匆匆地赶到了皇后身边,附耳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便见皇后眉头一紧,眸中寒光更甚,抬起头对着袁轶涵和王卉凝,声音凝涩:“他们竟将你们一起算计进来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