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对我几番相助,如今远行我却是连送行都不能,实在是心中有愧。//更新快//[~]”王卉凝脸上露出真诚的歉意,略思索了一瞬,将翠儿唤了进来,低声吩咐道,“你去飘雪那儿将我另放的那几盒药取过来。”
待到翠儿应声出去了,王卉凝转首对着轩辕翊道:“王爷远行,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只几味自己配制的治伤风感冒的药,王爷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另有几味治刀伤棒疮的,从京城到南边路途遥远,王爷让下人们带在身边,路上万一有个什么摔伤跌倒的,也好应应急。”
“你制的那些药可是连皇叔都啧啧称赞的,可见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如此良药带在身边,我却是放心多了。”轩辕翊和熙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牙齿和两个浅浅的酒窝。望着王卉凝清澈墨黑的眸,心内竟是忍不住泛起几许涟漪。
从京城去往吴城,一路长途跋涉,伤风感冒跌倒摔伤什么的,却是难免,几年往来下来,他已养成了临行前让人备好寻常药物的习惯。却不想,她竟也想得如此周到。这,算是她对自己的关心吧?
掩下心底升起的那丝欣喜,略一沉吟,他温和的面色略敛了敛,望向王卉凝道,“京城之地一向繁杂,你们母待在京城之中,一定要倍加小心。正好我在京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已留了阿文下来,你若有什么事不方便办的,只需让他去便是。”
留下阿文?王卉凝微垂眼帘,墨黑的眸中闪过惊诧。阿文可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侍卫。不论是明里还是暗里,都能将他吩咐的事办得妥贴称心。这几日见他都是闲轻松的。会是留下了什么样的大事非得将阿文留下来呢?
待到王卉凝突然抬眼,对上轩辕翊眸中仿佛是来不及敛去的那一抹状似柔情和不舍的东西时,不由得神情一僵,放在腿上无意识地动着的双手也是一抖。(·~)难道……
不,不可能!她一个皇后娘娘身边地位低下的女官,又从文远候府里和离而出,俨然一株被人厌弃的残花败柳,而他却是堂堂三皇,封藩在外尚未成亲的王爷。她怎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错觉?当真是荒谬!
再度拿眼看时。轩辕翊仍是眸中含着浅笑一脸温和的儒雅之态。王卉凝唇角抽了抽,竭力掩去心中的自嘲和眸中的异样。恰好翠儿捧了装满药瓶的镂空小竹篮过来放在桌上。她便将药推到他面前,努力噙出一抹浅笑:“我也拿不出什么名贵之药,这都是些普通药材熬制的,王爷就留在身边给下人们应应急吧。”
“你这话可是谦虚了,若是让皇叔听了都要不高兴呢。”轩辕翊伸手将药接过,随即状似开玩笑地道,“你自制的那些药,哪一样会比宫里那些个太医们开的功效差?便是你前日用的那些止血药粉。止血迅速。皇弟回去时便在我面前提了好几回,我估摸着再过些日,他怕是会使人从你这儿弄些回去研究的。”
“安王?”王卉凝先是蹙了蹙眉。她倒是听飘雪提过安王喜欢倒弄些新奇玩意儿。对感兴趣之物更是格外关注。再想到前日他瞧着自己扎针和缝合后那晶亮的眼神,她一点也不怀疑轩辕翊所说。
只是,忽然想到那一天轩辕昊乃是随着轩辕翊一道进来的,王卉凝蹙眉的同时,脑中竟是闪过某些不成形的猜测。她总觉得轩辕翊那日被烫了手还与轩辕昊一同出现在此有些反常,再想着自己感觉出来的他不疼反惬意的神情,再结合刚刚轩辕翊突然让阿文留下来的话,莫非这其中竟是有着什么关联?
“嗯,对你那一手娴熟然的针刺与缝合手法,他也是一个劲儿地夸赞。【叶*】【*】虽然你不欲让他知道你的身份,但你也是知道的,他的性最是随和不拘小节,便是不甚相识之人,也是不吝旁施援手的。”轩辕翊唇角依然噙着几分笑意,神情间状似随意道出,并无刻意之颜。
“他丝毫没对我的身份起疑?”想到这一层上,王卉凝忽然蹙了蹙眉。虽然轩辕昊平日行事有些大大咧咧,但他并不是个傻,这一回没有认出她来,难保下一次再见到她就不会察觉出什么。
“皇弟一向单纯,即便他会有所起疑,你只需将新身份说出来,便会引得他转移了注意,反而多出几分同情之心来。”轩辕翊温和的神情间透出几丝笃定。轩辕昊的性情他再清楚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单纯,皇后宠溺的同时,每每眉间难掩忧愁。毕竟皇宫不比他处,其中的明争暗斗何其惨烈。父皇一直未提给他在外置府之事,怕也有这方面的考虑,许是想多给他一层庇护吧。
瞧着轩辕翊随意神情间透出的那份笃定,王卉凝脑中不知为何,方才的猜测竟是陡然之间明晰出来,让她有些不可置信。
作为兄弟,轩辕翊对轩辕昊的性情自是比旁人更清楚。难道,他将轩辕昊带来医馆之中,竟是有意而为,有意让他对自己的医术感兴趣?为的,是想给她这个在京城之中孤立无援的女寻找一份助力?那阿文呢?他将如同自己臂膀的得力之人留下,难道是因为只他对自己的事最熟悉?又或者……
王卉凝不敢想像轩辕翊独独将阿文留下,其中会不会更多地是为了帮助自己。以前在她看来,她本与轩辕翊萍水相逢,除了第一次的相助,接下来,无非是因着她与恪王的那层关系,他帮自己,只是看在与师父的叔侄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