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念着老爷的一番情意,孙家只有孙钧这滴一血脉,她是绝不可能只是让赵氏暂且被头晕折磨这么简单。
“昨儿四月十七,正是少爷十八岁的生辰。”许妈妈已是泪眼模糊,哽咽着说出了孙氏突然如此难过的原因。王卉凝听得眉头越皱越紧,以前只道孙氏与赵氏斗智斗法了多年,却不曾想到她还有如此惨痛的经历。而想到赵氏竟然心狠到如此地步,心头更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那劫匪将少爷抱了去,即便不会心善到将他养在身边,也总会卖给无儿女的人家。只要姨太太还记得少爷身上的特征,将来是定然有团聚的一天的。”孙氏的经历深深地触动了王卉凝,使得她又难过又庆幸,安慰地对着孙氏道。
孙氏的经历她深有体会,她与自己的儿何尝不是生生被分开,当初还是阴阳相隔。值得庆幸的是她如今又回到了候府。即便不能恢复原来的母名分,却是能真真切切地与儿在一起,能看着他快快乐乐地成长,已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了。
“便是这个信念一直支撑了我十八年,我当初用尽办法问老爷讨了那处庄,暗地里养了不少人。可是。寻了这么多年,却仍是没找到一个右手臂上有月亮形胎记的人。”孙氏说着说着,脸上渐渐现出几丝疲惫后的绝望来,“或许。我这一辈都不能见到我的儿了。”
王卉凝这才了然孙氏为何能在老候爷死去多年后,仍然保留有办事能力极强的一众人马。而原本低垂着头静然而立的飘雪,却在听到孙氏的话后。猛地抬起了头。
“怎么了?”王卉凝被飘雪这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疑惑地看着她。飘雪迟疑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奴婢只是想劝姨太太暂时放宽心,好好地保重自己的身。俗话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多派些人出去寻,总有一日能寻到的。”
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去年除夕之夜在柳家庄替阿离包扎右手臂的情形。她当时瞧着阿离的手臂之上,不只布满疤痕,在肩膀下方一寸多的地方。似乎也有一枚胎记。只是,因为被破碎的衣服挡着。当时又布满血迹,她看到的只是胎记的一部分,无法判断其形状。或许,是她多想了。
而且,即便她现在说出来,阿离主仆二人此刻也不知在何处,根本就无法验证,没得再让孙氏坐卧不安。
“嗯,正是飘雪说的这个理儿。您若是自己先倒下了,还谈何寻人之事?”王卉凝赞同地点着头,看向孙氏劝慰道,想了想,又道,“康王爷一向看重您,他又一直待在南边儿,您不妨私底下将这事与他说说,他手下人多路广,寻起来希望更大一些。”
“对呀,军中全是男儿,说不定少爷就在军中。便是不在那儿,那些兵丁都是从全国各地汇聚到一起的,有人见过也说不定啊。”许妈妈一拍大腿,布满泪痕的脸上绽出满满的希望来。孙氏也是听得眼前一亮,原本黯然的眸中闪出夺目的光芒,连连点头,“嗯,嗯,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多亏了你点醒我,过两日我便亲自去一趟康王府。”
心中的郁结一解,孙氏的胸口便好了许多,喝了一碗热茶下去,许妈妈便亲自去打了热水来服侍她洗脸。看着她原本憔悴的神情重新梳洗过后,又焕发出几分原来的淡雅之气来,王卉凝真心地笑了笑。
“听说你主动让孙钧去秦含霜的屋里?”孙氏放下捂脸的毛巾,对上王卉凝的笑脸,略一沉吟,却是开口问道。
王卉凝转头看向飘雪,见她抿着唇默然地低垂着头,却也责怪不起来。她知道定然是飘雪心急她想出府的决定又劝止不住,才会告诉了孙氏,希冀她来劝自己。
“与其在府里做一块惹人厌恶的跘脚石,随时提防着旁人来踢你,倒不如主动离开。世界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处。”王卉凝紧蹙着眉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幽幽地道。
起先她只是无奈之举,不过到得后来,当她听紫衣说孙钧从未在清风轩过夜后,心里盘算的却又多了另一层意思。这样的折磨,倒是能更快地迫使秦含霜现形。
“可你虽并未生下一男半女,原先对他却是存了心思的,如今心里能放得下吗?”孙氏好看的秀眉微蹙着,“即便你能完全放下,我们这样的身份看着似乎比一般的妾室地位高,若真想离开怕还不如她们。起码她们若想离开,只要求得男人的许可便可。”
“事在人为,总会有机会的。”王卉凝心里酸涩,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未多言。孙氏见她如此,竟是不好再多劝。
王卉凝又顺势向许妈妈问了问碧纹的近况,感谢了一番孙氏的帮助,又略坐了一会儿,便回了清月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