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医者为何不用心,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碧纹是个聪明的人,如何会听不出王卉凝话后隐藏的含义,下一瞬便见她眸中的光芒更甚了一些,转而,却是面色坚定而带着期盼地望向王卉凝:“姨娘若能将奴婢的腿医好保得奴婢全身而退,奴婢便帮着姨娘证明清白,如何?”
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既要照顾疯了的父亲和陡然苍老随时有可能倒下的母亲,还要为死去的弟弟讨回公道,若是这条腿不能行动,还谈什么报仇。
原本对于恨意充昏头脑时帮着秦含霜谋害秦含雪一事,理智回复时她还会产生悔恨内疚之情,此刻对于秦含霜却是恨意加深。她从小服侍在侧,更是没为着她少受胡氏的折磨,她如今却这样对她,简直太不是人了。不过想想一个对自己的姐姐都能下毒手的人,没有人性也实在是太正常了。
王卉凝眸中闪过一道异色,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好。趁着骨头还未愈合,我可以帮你掰离了重新接上,再配以一些特有的长骨药物,也还能恢复如初,只是却要吃上几倍的苦头,你未必承受得了那份苦痛。”
对于碧纹,她心中不是没有恼恨的。若没有碧纹和翠竹的帮助,仅凭秦含霜一人之力,不可能亦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轻易将她弄死,还能彻底地置身事外。看着碧纹就此躺在床上下不了床,她应该感到称心。可如今她却得靠着碧纹才能对付秦含霜,只有从她手里拿到那些证据,甚至是让她出面指证,她才能彻底翻身,这个时候哪里能拒绝?
“只要能站起来走路,奴婢什么苦都能吃得。”碧纹敛下心中的恨意,神情万分坚定。
“那好,一会儿禀明了老夫人和候爷、夫人,我便为你重新接骨。“王卉凝淡淡地答应过后,便端详着碧纹小腿处的凸起,与她一点点地说着她的做法以及碧纹将来要承受的苦痛。碧纹纵然听得脊背发凉,却是坚定地点头同意。
适时地,王卉凝将自己说话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些。自始至终,她都十分注意,纵然与碧纹说着极为隐密的话,甚至有飘雪在门口守着,为了不让秦含霜看出异样来,都能十分有节奏地适当地穿插些关于碧纹断腿的话语。
“那奴婢先行谢过姨娘。”碧纹却总因着心中的恼恨与繁杂而屡屡忘记,在王卉凝的提醒下及时地回应一两句还是能做到的。说完,稍想了想,却是轻声向王卉凝问道,“姨娘希望奴婢怎么帮您?奴婢当时并不在场,当面指认怕是老夫人和候爷不会相信。”
“自不需如此。”王卉凝心中早有计较,看了碧纹一眼,没错过她眸中闪烁的光芒,摇头后缓缓地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秦含霜当初邀我去冷月亭的书信是被你取走藏起来了,便是秦含霜找人冒充我的笔迹写给夫人的信笺,你也能找到。”
她知道碧纹顾忌的是什么,是怕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万一秦含霜能继续留在府中,她日后的复仇任务无法完成。不过碧纹想做的,也未必不是她想做的,帮着她隐瞒,又有何不可的。
何况,虽然她比秦蕴之大了四岁,从小却没少受过他的欺凌,若说对他没有恨意,那是不可能的。碧纹真想除去他,她是半分阻止的意思也不会有的。
王卉凝笃定的神情中没有一丝置疑,仿佛一切都是她设计的一般,样样都料得极准。这令碧纹终于彻彻底底地对面前的王卉凝刮目相看了,错愕地盯着她:“姨娘以前若是这样,秦含霜怕是不敢轻易动您。”
王卉凝弯了弯唇,一笑置之。碧纹接着道:“奴婢当初因着怕被秦含霜发现,所以并未藏在身边。如今却是连路都不能走,想要取回,怕是要多等些时日了。”
“无妨,”王卉凝接口道,“我想你的父母许久没看到你,心里已急得不行了吧。指不定这几日你的母亲便在候府周围打听你的消息呢。”
候府里不敢藏,秦府里更不可能藏,王卉凝想来想去都觉得碧纹必是将那些东**在了自己的家中。而那日飘雪说碰到碧纹给家里送吃食,想必平时她是常常接济家中的。如今她摔断腿在床上一躺就要数月,而她又不敢让人知道她家发生的事,自然不会轻易让人去给家里送东西。
看到碧纹抬起的脸上再次闪过的不可思议,王卉凝却浅浅地一笑:“我可以让飘雪悄悄地去你家瞧瞧,给你母亲递个信,顺便给她老人家送点东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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