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妇人突然冲向步伐整齐的一众官兵,嘴里大叫着冤枉,要皇后娘娘为她作主。那官兵是干什么的?人家那可是专门护卫皇后娘娘的安危的,岂容她一个妇人如此冲撞皇后娘娘,立时便有两人提着刀架在了她的脖上,嘴里大喝一声‘尔是何人,你当街拦住皇后娘娘凤驾,可知此乃死罪当诛?’”台上说书先生的话立时引得王卉凝眉头一动,抬头两眼紧紧地望向留着一缕白须的说书先生。
当街拦皇后娘娘的凤驾?他所说的,会不会正是飘雪一事?
“那妇人却不为所惧,只一个劲儿地大叫冤枉。那侍卫见其如此无礼,正想一刀将其斩杀,却在这时皇后娘娘从富丽堂皇豪华万分的凤驾上走了下来,立时,便见四周金光闪闪……却原来竟是她家相公为娶新欢,将坚决反对的爹娘杀害后,又将杀人之罪推在她身上,并买通了当地官员。她在邻居的帮助之下一路逃亡进京告御状,恰巧碰到皇后娘娘回宫,便舍命拦驾。最后皇后娘娘一声令下,”说书先生大手往桌案上一拍,神情凛然地作了结束语,“令涉及的官员彻查此事,还将她收入宫中,做了一名洗衣宫女。”
立时,大厅之中一片喝彩叫好声,王卉凝却听得嘴角抽了几抽。她纵然想到说书先生所说的故事都是在事实的基础之上进行了一番改编的。却没想到会面目全非到如此地步,听得她根本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说他说的不是飘雪吧,时间地点又与姜平所说完全一致,飘雪也确实是一妇人打扮,难不成那天发生了两次拦凤驾之事?说他说的是飘雪吧,又哪里来的相公为娶新欢杀害父母嫁祸于她,令她进京告御状的荒唐事?本来还想听一听事情的最新进展,他这一句被皇后娘娘收入宫中当了一名洗衣宫女却差点让王卉凝吐血而亡。他这也太能掰了吧?
“伍先生,你这说得真是太精彩了。可是,”厅中一位长着络腮胡的大汗。喝完一碗茶咂吧了一下嘴,对着台上正在喝茶润嗓的说书先生道,“我怎么听说当时有人跪在地上时偷偷地抬头看了一下,皇后娘娘根本没有下车,后面那些都是你编的吧。”
“就是就是,我也听得当时在场的人说,皇后娘娘的车帘都没动一下,那些官兵拉了人就走。什么话也没说。”另一桌立时有一位干瘦的老人附和道,“哪有伍先生说的这样玄乎,还扯出这么大一个惨案来。”
说书先生却只是捋了捋胡须,笑而不语,继续不紧不慢地喝着手中的茶。倒是另有一个壮小伙帮他说了句话:“哎呀,大家想听的不就是这样吸引人的故事么。伍先生为了让我们听得更尽兴,自然少不得要改一改嘛。只是,我倒是想知道,最后那妇人究竟怎么样了?皇后娘娘可有将她处死?”
一席话。立时引得大厅中议论纷纷,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王卉凝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她从柳家庄赶来,为的就是打听这个重要的讯息。
“当时确实有人看到她被带入了皇宫。至于后来怎么样,也没人进得宫去,又有谁知道呢?”
“她不会是当真那么进去,被皇后娘娘留在了宫中吧?”
“我却是听说她并没死。”众多的议论声中,这一声立时起到了镇压全场的作用,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坐在厅中间一张桌上的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王卉凝亦不能例外,微眯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那人却是慢地抿了一口茶,有些做作地转眼将大厅扫视了个遍,立时引得一位性急的小伙大叫:“张老三,你倒是说话啊,这么磨磨蹭蹭的,不会是瞎掰的吧?”
眼看着众人都要跟着起哄,唤作张老三的人瞪了那小伙一眼,轻咳了一声,开口道:“城西的刘老爹你们知道吧?”见众人摇了摇头,他显得有些得意,“平时官府或是宫内死了人又无人认领尸体时,便会将死人扔到城西北的乱葬岗上。那地方传言相当阴森恐怖,刘老爹却不怕死地常去那个地方掏摸些死人身上非搜干净的小物件或是完好的衣服,拿到街市上倒也能换些钱打上几壶好酒。”
“快说重点,快说重点。”大家伙儿听到刘老爹竟去死人身上掏摸东西换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那性急的小伙却是再次催促道。
“今儿一早刘老爹又偷偷地去了一趟乱葬岗,那儿却是一具新尸体都未曾,可见那人并未死去,否则,怎么可能会没有她的尸体呢?”张老三两手一摊,理所当然地道。
众人纷纷颔首,表示他的推测是对的,那小伙又道:“难道就不会是有人认领了她的尸身么?”
“去,她犯的可是大罪,有谁敢明目张胆地去替她收尸,谁知道会不会受到牵连?”立时有人反驳,直听得众人再次点头同意,便是王卉凝也松了一口气。若是张老三所言属实,飘雪当确实没有遭到危险。
“啪!嗵!啪!”众人还待再议论,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摔物之声,立时便都纷纷往外去瞧个热闹。(未完待续)
医诺千金96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