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见过府里下人们的孩见到孙钧时那钦佩仰慕的眼神,也曾见过他们摔倒时将孙钧作为榜样自我安慰的好笑情境,想着二豆虽比他们年少些,却也是男孩,便决定试试。
没想到,这招还真管用。二豆看上去不过四五岁,听到此处,竟是哭泣立止,用手拭了拭眼泪,怯怯地看向王卉凝,虽没有开口,却分明是同意了的表情,看得一旁围观的人群都忍俊不禁了。
王卉凝对着二豆投去一抹赞扬的浅笑,心底却是闪过一丝波澜与酸楚。却不知我的熙儿摔倒摔疼时,身旁有没有人会真心安慰他。应该会有的吧,起码一向忠心的紫衣不会有半点假意。
看了一眼抿着唇害怕地别过头去的二豆,王卉凝不再耽搁,将他的腿再次摆正,左手按在穴位旁边,右手举针快而轻地刺入他的皮肉之中。略略一顿,又开始将寸余长的银针缓缓深入,直至半数埋于皮肉之中后,便轻轻地捻动针身。接着,针身轻轻上提,又是一番轻捻,尔后上提,再下一瞬,王卉凝竟是如拔毫毛般,将针迅速地拔了出来。
一翻动作轻巧娴熟,直看得一旁围观的人连眼睛都忘了眨。一直捏着下巴拂着短须的灰衣老头,却是时不时地轻点一下头,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腿上始终传来的轻痒感令侧着头抿着唇的二豆疑惑地转过头来,却正对上王卉凝收起针具放入药箱中,不由越发疑惑,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不过,下腹的肿胀感却令他急急地伸手抓着裤,再次不适地扭动着身。他的爹娘和周围看着的人,不由都对王卉凝投去一抹疑惑中带着几丝质疑的目光,唯独灰衣老头笑而不语地看着她。
王卉凝静静地收拾着东西,并未回头,却似乎看到了周围人怀疑的目光,对着中年男道:“他的腹痛已止,但尿还需再过片刻才能排出来,所以难免仍有些不适感。你们先将他带回家去,一会儿便会没事了。”
“谢谢,谢谢姨奶奶!”钱氏两口还未从震惊与惊吓中缓过神来,又是旁边的人狠狠推了一把,方才要向着王卉凝磕头道谢。
“我们回去吧。”王卉凝挥手制止了钱氏夫妇的行为,扫了一眼时不时便用不悦的眼神瞅上钱氏一眼的白芍,道了一声,便提步离开。在柳家庄村民的注视中,缓步向候府庄院走去。
她虽然一直想靠行医赚些钱财,却并不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透过钱氏一家三口身上补丁摞着补丁的衣服,她能看出他们的生活有多艰难,打算救治时,心里并不像救柳家小少爷那般,存了赚钱的心思。
“文远候府别院?”三人行到离候府庄院大门不过十几步之遥时,身后猛然传来一道带着几分苍老又似含着几许笑意的男声。
王卉凝眉头一蹙,顿住脚步回身看去,便见数步之外,站着一位身背瑶琴的老者。那老者看上去五十开外,正抄着手笑呵呵地看着王卉凝,狭长的凤眸里透出的是懒散却又不失精明的眸光。那张带着几分沧桑的脸,只一看便能瞧出他年轻时是怎样的丰神俊逸,虽一身的风尘,穿着也极为普通,却无法遮掩他身上若隐若现的优雅气度。
“你是文远候的妾室?”见王卉凝只是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便举步离开,灰衣老者唇角弯了弯,又对着王卉凝上下打量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怪异的光芒,笑着问道。
“不是妾室,是侧室。”灰衣老者的话令白芍两眼一睁,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却见那老者只是暧昧地笑了笑,白芍越发生气,伸着手指还想说什么。
“白芍!”王卉凝声音清冷地呵斥住了她,神情淡淡地看向灰衣老者,“阁下若只是询问此事,我想你已经得到答案,可以离去了。”
张平家的说得对,侧室与妾室有何区别,不过是因着皇后娘娘而被冠以了一个好听些的名头罢了,不同样是在候府里做小伏低么。原来的王姨娘倘若不是因对孙钧有爱慕之情,怕也不会选择这条路,致使后来失了性命吧。
对于这个并不似穿着打扮那般普通的素不相识的老头突然问起自己,王卉凝感到十分疑惑。难道,他竟认识孙钧?
“呵呵,你是文远候的妾室也好,侧室也罢,都与我无关,自不是我感兴趣的。”灰衣老头抄着手歪着乌黑地未见一丝白发的脑袋笑眯眯地看着王卉凝。
王卉凝欲要再度提走的步堪堪一顿,双目透过薄纱静静地再次打量了老头一眼,半晌方缓缓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不知阁下究竟意欲何为?”
那老头看似慵懒,眸光却锐利精明得很,王卉凝心里不由提高了警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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