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卉凝将一切都掌控在手的气势已将她彻底慑住,后背湿了又湿,额头的鬓发也像是洗过一般,眼见着无法抵赖,她便立马转了个方向,表现出自己的无辜。
她知道,曾经的王卉凝是最心善好哄的,只要装得可怜无辜些,她便是心中再生气,也会立马心软,能抹去的一律将其抹去。便是如今王卉凝的性情稍稍冷淡了些,想必只要她卖力地哭求一番,即便不能得到宽恕,应也不会受到重罚。
只要仍留在这里,总有一日她能成功换得那个梦魅以求的小妾之位。
王卉凝这回没有踢开粉荷,只是双目冷冷地瞅着那张哭得梨花带雨凭添了几分娇柔的脸蛋。她倒想从粉荷的狡辩中听听,秦含霜到底用了什么引诱了她。
粉荷见王卉凝虽然仍目光寒冷,混身散发出来的那股难言的气势却是收敛了许多,颤着手抬袖拭了拭泪,哭道:“那个秦二小姐一见自己的姐姐死了,便立马惦记上了那个夫人之位,可又怕小姐成了她的阻碍,便逼着奴婢……逼着奴婢害小姐。”
粉荷的声音只微微一弱,立马又摇头哭泣道:“奴婢也不想的,可是她威胁奴婢,只要奴婢不听她的话,便让奴婢死无葬身之处,连奴婢的家人也不放过。奴婢求姨娘,救救奴婢的家人吧?”
“你更在意的,怕是她许诺给你的小妾之位吧?”王卉凝面无表情地望着粉荷。
且不说粉荷的话可信度有多高,便当真是秦含霜威胁她,但苍蝇不盯无缝的蛋,王姨娘身旁几个丫环,秦含霜为何单单选中了她,还不是因为找准了她想要的是什么么?
在她看来,粉荷受利益驱使的可能性倒大些。毕竟每回见着她想害自己时,并无半点不忍与愧疚之情,也从未表现出不情愿过。
而她想要的,从飘雪的字里行间,王卉凝已然隐约明白了。凭着她的身份,能在候府里做个妾已是最高的境界了。看她不顾一切,王卉凝便猜测着必是这极让她心动的一个位置。
见着粉荷心虚而惊恐地微点了一下头欲要再度对着自己哭泣时,王卉凝却是微眯了眯双眼,声音极其平静地道:“这碗药既是你准备的,便由你喝了它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没有起过害人之心,然而别人若想害她,她也绝不会手软。说她心狠也罢,说她记仇也罢。从小她便知道,对敌人的心善,便是对自己的心狠,尤其是对一个一而再地想取你性命的人,你不反击,无疑是给了对方更加大的信心,只能令自己死得更快。
粉荷神情一愕后眼中闪现惊恐之色,嘴唇颤了颤,连忙猛力地摇着头:“不,小姐,奴婢是被逼无奈的,您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饶你一回?”王卉凝弯下身掰开粉荷紧抓着她裤腿的手,弯起唇角嘲讽一笑,“你一而再地想取我性命时,可想过饶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