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吃里扒外的死丫头,放着亲娘老不帮,每次都是胳膊肘往外拐帮他人说话。”透过敞开的屋门,王卉凝正看到一个圆脸的婆抓着白芍瘦弱的胳膊,咬着牙恨铁不成钢地叫骂着,“老娘是夜晚走路遇到煞星才会倒霉催地被你害得跟到这破庄上来受苦。若不是你这个蠢货放着好好的候府大院不呆,非求着老夫人来这儿,老娘我又怎么会被老夫人指了跟来。”
光叫骂着似乎还不解气,圆脸婆又伸出一只手在白芍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两把:“一个毛还没长全的臭丫头,偏要学那践蹄玩什么忠心护主不离不弃的把戏。人家不过假情假意地演给别人看,倒让你这实心傻当了真,真真是想气死你亲娘老。”
打骂完了,圆脸婆还不忘地看一眼对面站着的一袭暗灰衣裙背上却挎了个竹筐的女,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东西!”
上次的两个耳光她可是记得牢牢的,那打在脸上脆响又火辣辣的滋味她从没忘记过。每回只要一见到飘雪,她第一件事就是想到那两个耳光,却碍于飘雪的身份,每每只能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娘……”被自己的亲娘扭着狠掐,白芍每次只有默默忍受的份儿,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听到自己娘嘴里蹦出的一句句难听的话语,她劝不了也只能有些愧疚地看了飘雪一眼。
“张妈妈也不必在这儿指骂槐,把对我的气都出在自家闺女身上。”飘雪淡淡地看了白芍一眼,冷笑一声,“我原本以为上次两个耳光能令张妈妈清醒些,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现在看来,却是轻了。”
圆脸婆张平家的听了,两只圆眼一瞪,气呼呼地道:“难不成你还敢对老娘怎么样?”紧接着她一声冷哧,幸灾乐祸地道,“哼,也不看看你那破姨娘如今是个什么德性。即便刚才从鬼门关里逃了出来,那破身也未必能好起来。就算身能好起来,以后怕也是终老在这庄里的命。”
“你说什么?”飘雪右手紧抓竹筐套在肩头的草绳,盯视着张平家的,眸光迅速地闪了几闪。
什么叫刚从鬼门关来?她不过出去一会儿的功夫,难道姨娘竟发生了什么吓人的事?
张平家的却是冷笑了一声:“姑娘也不必在这儿恼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恶毒之事做了,自然就要遭到神灵的处罚。难不成你这会儿在这儿恼我几句,就能消了王姨娘的罪孽不成?”
“我不许你污蔑她!”飘雪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见地抬了一下,才伸指指着张平家的呵斥,声音冷凝之中带着凌厉,“姨娘绝不会做那丧尽天良之事。”
“呵,难道还是我老婆在这儿胡说八道?”张平家的不以为然地看了一下飘雪指着自己的手,嘲讽一笑,“不是她,难不成是夫人想看看湖里有什么好玩的自个儿跳下去的?不是她,秦二小姐为何要哭天喊地跪求老夫人作主,秦家又如何会逼着老夫人把她交出去?不是她,老夫人又为何会连夜把她送到这个最偏远的庄上,害我们母女跟着受苦?便是你想尽了办法不是还没能为她澄清么?”
秦家逼着老夫人把王姨娘交出去?活着的时候她不过是秦家的一根可有可无的荒草,死了说不定正称了某些人的心,他们会如此地在乎?王卉凝眼眸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