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尖牙怪兔子的口鼻之处,一点点的紫红血迹流了出来,这些野物的血腥气极大,虽然只是流了这么一点点的血,可是这洞里登时便弥漫开一股子血腥气。
廖靖华暗叫一声不好,方才听得那隐仙弟子言及,有个四师兄鼻子极灵,如此之重的腥气味道怕是会引来那些人,廖靖华连忙弯下身去,挖了几捧土将那尖牙怪兔子的口鼻封住,也暗暗为自己之前在野外吃野物感到庆幸不已。
廖靖华在这洞中搜寻起来,这尖牙怪兔子的窝倒是够大,角落里堆着一大堆的柔细茅草,躺在上面怪舒服的,令亡命三天的廖靖华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刚刚一动身体,感觉有东西好像硌到了自己,伸手在身下摸了起来,一个圆圆滑滑还有几个洞的物体落入手中。
“莫非这尖牙怪兔还藏了什么宝贝不成?”廖靖华暗想着,伸手将那物拿了出来放到了眼前。
一个光滑的头骨,两个深深的眼洞望着廖靖华,好像是在向他倾叙着什么,而廖靖华的手,正扣在那头骨的口中,廖靖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那个头骨,突地打了个冷颤,甩手便将那头骨扔了出去,张口便要惊叫,可是却又马上将自己的嘴捂上。
那头骨打在洞壁上,发出噗的一声便尽没入那半石半土的洞壁当中,留下一个深深的孔洞。
廖靖华狠喘了两口气,砰砰的心跳以最快的速度平复了下去,这几年里,廖靖华见过的惨事腐尸多了去了,只不过那大多都是动物的腐尸,这人的骨头还是第一次得见,自然会有些心悸。
身下又有什么东西在硌着廖靖华的屁股,难道还有死尸不成?廖靖华几乎想要逃出这洞去,只是外面尚那百多隐仙弟子在搜寻着,这洞却是万万不能出去。
廖靖华虽然心中发毛,可是这好奇心驱使着他伸出颤抖的手,慢慢的扒开了柔草堆,首先入目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锦袋,只是这锦带看着极为眼熟,廖靖华忍不住歪着脑袋想了想,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空气嘶嘶的穿过指缝流进他的嘴里,慢慢的将手伸进那本不可能伸得进手的小锦带当中,当廖靖华的手自那锦带当中缩回来时,手上托着一个小小的金锭,再摸摸那袋子,里面还是硬硬的,还有一个金锭,这不正是那友人所送的怪金吗?
廖靖华疯了一般的拔开那堆茅草,果然,一双一尘不染的靴子,还有一本上面布满了牙印,可是却丝毫不损的异书。
“在这,怎么会在这?原来都在这?是闻仁义,真的是他,是他偷走我的宝贝。”廖靖华捧着这三样在他手无缚鸡之力时救了他不知多少命的宝贝喃喃的自语着,心中丝毫没有宝物寻回的喜悦感,而是充满了失望,梅园双杰之一的闻仁义,竟然还是个贼子,虽然廖靖华早已知道这个结果,可是他在没有看到这一切之前,只是他宁愿相信那位可敬的闻仁兄因天梯倒塌而葬身其中,可是现在东西却出现在这里,打破他最后的一丝幻想。
廖靖华抱着这些奇迹般失而复得的东西,静静的躺在草窝里,出神的望着洞壁处,他在想,他并没有想闻仁义为什么会偷他的东西,也没有想闻仁义怎么会死在这里,而是在想人性,在想圣贤书上所谓的人性本善,在想自己所学过的,所见过的一切,他只觉得脑子里乱乱的,自己所经历的,在艰难环境之下所见过,闻仁义,齐家叔侄,隐仙众弟子,越越是觉得迷乎,他看不到人性本善善在哪里。
“它们好啊,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全然不用去想好与坏。”廖靖华无意当中看到了那只死在地上的尖牙怪兔,方才还无神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同时也呵呵的低笑了起来。
“我怎么这么笨啊,怎么连只尖牙怪兔都不如?难道是这天柱峰上的兔子个个都比我精不成,我只要学我的,做我的,尽力去影响身边的每一个人就好,何必太过拘泥于书本呢?就算是我做不到人性本善,可是至少也不可以去教唆他们,呵呵,对对,就是这样。”廖靖华低笑着,眼睛中充满了神彩,人也变得精神了起来,脱掉了脚上那只来自隐仙派,以不知名的柔草所编制的鞋子,将奇靴套了上去,这靴子一上脚,整个人立刻变得轻松了起来。
一颗颗的金锭被拿了出来,再塞回去,异书翻开一页,曾经被巨雕破掉的文字再次出现,那玄奇的文字还是那么的清晰,廖靖华从前只能翻开这一页而已,想了想,试着再翻,竟然真的又翻开了一页,而这一页,不再是文字,而是图案,一个极为普通的太极双鱼图。
“真是神奇的宝贝,有了这些,想必活命的希望更大了些吧。”廖靖华自语着,起身溜到了洞口,他不敢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那些隐仙修真的鼻子极灵,很快就有可能发现他此时的藏身之地。
廖靖华伸出扎着青草的脑袋,转动着眼睛,四下的寻找着,特别是天空,寻了半天,终不见一个影,长出一口气,悄悄的溜了出来,动作,轻盈无比,这自然是奇靴的功劳。
廖靖华钻出来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最佳的伪装方式,这几天可都是靠着这个才躲得过那些隐仙弟子的搜寻。
刚刚折了一把小灌木,还不待插到身上,自旁边的几颗树上忽在飘几三人来,为首一人正是那个亚非拉。
“哈哈,我就说这小子可能就藏在这跟前,老子可是闻到一点点血腥气。”一个长得跟冬瓜差不多的家伙,咪着眼睛一副笑咪咪的样子叫道,若是不听他的话,怕是当真会认为这家伙是个老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