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如何,结果肯定都是塞多利昂所不想看到的光景。
【究竟……哪种结果对於他来说才是幸福呢?】
扪心自问着,可是加琳却无法找出一个答案……不论是正确的,或是错误的。
加琳第一次明白到,有些事情要求出一个答案来,到底有多麽困难。
这份答案,肯定连神也得不出来吧。加琳如此认为着。
『念力』魔法不断的在挖掘地面,可是那里什麽也没有,有的只是泥土和乱石。
「在那里……没有搞错吗?」
塞多利昂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是吗。」
加琳茫然道。
塞多利昂挥动着军杖,无言地把土放回去。
把土全部放回去後,塞多利昂开始在泉水周围慢慢走着。清澈的水汇进泉池里,倒映出塞多利昂的身体。
加琳犹豫着想要上前安慰他,但却丝毫办不到。塞多利昂脸上的面无表情使加琳感到害怕,在塞多利昂的脸上,加琳无论什麽感情都看不到。
墓地里没有加里努的骸骨,那份冲击感对塞多利昂来说究竟有多大?甚至连情绪都完全掩埋起来?
加琳无法想像。
「跟加里努渡过的时光,一直是在这个地方。说起来,是在其他哪个地方都不曾会相见过。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後……事把加里努埋葬不久之後的事呢……依然什麽地方也没有变啊。」
塞多利昂自言自语般说道。那是无比低沉的声音。加琳想说些什麽,却又什麽都说不出来。
「不要伤心」、「总会有办法的」、「我很遗憾」……
诸如此类的劝慰说起来很轻松,但是没有任何意义。
那份沉重只有当事人才能了解,那份疼痛也只会刻在当事人的灵魂中。会轻易说出「我能体会你的心情」这种话的人,除了无能的善人之外,就只剩下恶魔这两种人。
人类是独立的生物,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完全互相了解,人与人之间也无法完全互相取代。
悲戚的重量、苦痛的程度、愤怒的强烈、哀伤的深浅,这些全都是自己才能感受到的东西。能够传达给他人的、能够分享给他人的,只不过是游离在外的残渣。
捡拾那些碎片,然後说「我能体会你的感受」,这丝毫没有任何意义存在。
到了最後,那些轻浮的劝慰只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无情的伪装。充其量,比最廉价的施舍好上那麽一些。
怀抱着善心,不一定能办好事。然而若是连这份善心都没有,却又过於无情。
所以加琳说不出话来。
塞多利昂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这份感情的沉重,绝非任何人可以用三言两语就能道尽。
如今,见到爱人重生但却成为了恶魔,这份痛苦也绝非他人三言两语便能抚平。
「泉水、花、树木也……什麽也没变。可是,她却变了。对吧,加琳?」
突然被叫到名字,加琳慌张地点了点头。
「……啊、变了啊。」
「我啊,在这里把她埋葬了後本想追随她的,可是做不到……对,是做不到啊。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并不是在神面前显示自己的情分。『即使做那种事她也不会高兴之类的』,甚至连这种无聊的理由也不是。只是单纯地……觉得害怕而已。害怕死,所以才做不到。明明『爱得要死』这种话说过无数次,可我连追随她这种事也做不到。」
塞多利昂坐在石上,然後摇头说道。
「呐,加琳。」
「……什麽?」
「仅仅只是在这里的期间……我可以高兴吗?不管什麽姿态,可她确实还活着。即使变成那种恶魔……我也非常高兴。但对这样高兴的自己不能原谅。不过,好高兴……」
塞多利昂捂着脸。
「……我是个胆小鬼啊,真是胆小至极的人啊。」
加琳什麽也不能回答,只是仰望着天空而已。
春天温暖的天空,蔚蓝的延伸着。那种清澈的蓝,让加琳感到自己的无力。
虽然想拉一把这个男人的手,可到底要怎麽做才好,加琳完全不明白。
『塞多利昂(布满灰尘)』
加琳直到现在才真正体悟到,这个名字的背後意义有多沉重。
面对覆盖在塞多利昂心中的灰尘,加琳虽然有心掸去。然而无数的灰尘却深深地堆叠着,让加琳那小小的手如何也掸不开来。
..........
..........
与此同时,托里斯汀王城中某条街道。
「老板!巴卡斯的邻居说他昨天并未回来,家里东西也没有动过的迹象!你那边怎麽样?」
纳尔西斯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後头跟着数名魔法卫士队的队员。
「不行,我这边也没线索。城内的酒馆我都去过了,他们都说没看到巴卡斯。」
夜未抹着汗说道。
「可恶!那巴卡斯到底去哪里了!」
「说不定,巴卡斯只是被哪家的大小姐叫去了也说不定,毕竟巴卡斯的个性……」
「不可能。」
纳尔西斯当场否决这一可能性,同时从口袋中拿出一根粗大的军杖说道。
而在军杖前端,有着一摊令人触目心惊的血迹,可血迹分布位置却异常奇特。
「除非遇到意外情况,不然我们几个绝对不会让军杖离身的!既然巴卡斯的军杖在这边,代表巴卡斯一定出了什麽事!」
夜未看着那根军杖,突然伸手拿了过来。
「老板?」
纳尔西斯疑惑地喊了一声,随後便看到老板手持军杖,朝着自己刺了过来!
情急之下,纳尔西斯不及多想,也抽出腰间军杖挡下了这一击。
「老板你干什──耶?」
还来不及质问夜未,纳尔西斯便注意到自己拿出来招架的军杖位置,正好与巴卡斯军杖上的无血迹位置异常相识。
「这滩血虽然在前头位置,但并非整个杖端染血。再加上血迹的奇特位置,代表对方虽然用魔杖挡下这一击,但依然被巴卡斯的『鞭子』魔法打伤。」
夜未收回了巴卡斯的军杖,比着中端跟握持处说道。
「这两处并没有血迹,代表巴卡斯并没有『正面』被这名对手伤到,甚至可说是略占上风。但即使如此,巴卡斯仍然失踪,这代表……巴卡斯很有可能是背後受创。」
「绑架巴卡斯的不只一人!!」
醒悟到这点的纳尔西斯大喊着,随即吩咐着队员们去查,昨天晚上有哪些魔法使是集体行动的。
「不只如此。」
夜未比着血迹说道。
「巴卡斯是火系统魔法使,战斗方式是偏向魔法轰击,而非是近身格斗。但杖头染血这件事,就代表对方曾经接近过巴卡斯。但是从军杖上的血迹来看,战斗中巴卡斯是压制着对手,所以──」
「巴卡斯必然认识对方,而且还是不会引起巴卡斯警觉的人!对方先是接近巴卡斯後才猛然发难,因此巴卡斯才会被迫近身战斗!所以可以排除是独角兽队的可能!」
纳尔西斯顿然大悟。
「说到嫌疑犯的话,虽有交情却也有绑架可能的人选,这边倒是有一个呢,而且还是昨天才认识的人喔。」
「慢着,老板你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李.克斯特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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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烈风的骑士姬二,差点因为挖坟这段而流泪……
之後剧情可能会稍微严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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