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名为季子然,比季子安年长一岁,是他叔伯的长子。他的叔伯资质愚钝,可是谁也没想到生的这个大儿子倒是天赋奇佳。
季子然与季子安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和族其他资质好的孩子一样,自幼便由族长老亲自授业,作为下一任的族长接班人来培养。
与季子安的抗拒不同,季子然很是奋发努力,原因很简单,他知道自己的天赋并不如自己这个堂弟,而自己的父亲因为天资愚钝,一直都被家族视为废物,若非他天资高,恐怕早已被家族给边沿化了。
季子然想凭借自己的天分与努力,为自己和自己的父亲争一口气。
索性季子然对待季子安这个强劲的对倒是发自真心的兄弟情,而季子安也很高兴,有这么一个又有天分又奋发向上的堂兄,这样他就有了借口可以不必努力去继承什么巫族大业了,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志向。
季子安就这么无意义的抗争和怠惰着过了一天又一天,一直到他弱冠那一年,发生了那件让他再也不相信男女之情的事情。
那一年季子安二十岁,季子然二十一岁,两个自幼一起长大的堂兄弟,十几年如一日的在一起学习族巫蛊之术,早已经是比亲兄弟还亲了。
而正当大好年华的季子然也在这个时候情窦初开,爱上了族一个名为黎姬的少女。
当时年方二八的黎姬虽然也算得漂亮,但却并不是巫族最美丽的女孩。不过比起族其他的女子来说,黎姬是很特别的,因为她是巫族之命定的巫女。
“巫女?”听到这里,画倾城不由得一惊,“你们巫族的巫女不是必须保持处子之身而且要斩却情根吗?”
“是啊,自打我记事起,我就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族的先祖受到过什么刺激,才会定下一条这么没有人性的规矩。巫女也是人,一辈子保持处子之身已经够惨无人道的了,竟然还不允许巫女动情。”季子安语带讥诮的笑道。
“这么说来,那位黎姬姑娘也喜欢上了你的堂兄?”画倾城很是担忧的问道。
“呵,孽缘罢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堂兄当年几乎走火入魔的模样。可惜啊,事情如果只是一对苦命鸳鸯因为这灭绝人性的族规而被拆散,可能也算是一个相对完美的结局。”季子安勾了勾嘴角,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凝聚出深深的嘲讽还有画倾城看不真切的哀伤。
“季公子此话何意?难道途还发生了别的变故?”画倾城愕然的问道。
“当然,若非此事发生在我最亲近的人身上,并且是我亲眼所见,恐怕我也不会对这人世间的情感如此失望。”季子安的面色有些落寞起来。
当年的季子安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是懒散,对族任何大事都漠不关心,但是不代表他真的什么也不懂。当季子然告诉他,自己爱上了巫族的巫女黎姬的时候,季子安当时就傻眼了。
确定季子然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季子安很严肃的跟他这个堂兄兼最好的朋友分析了一下事态的严重性:首先,黎姬是新任的巫女之一。
在巫族,每一任巫女一共有十名。因为每百年就要换一批新的巫女,若是这百年当遇到巫女意外身亡或者触犯族规被处死的情况,就会从族内命定的巫女当挑出最合适的一个来补上那个空缺。
不过黎姬倒不是补谁的空缺而成为巫女的,而是在她十五岁的那一年正好前一批的巫女都换了人。她自出生起便是命定的巫女,自幼就在巫族禁地修习各种禁术,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巫族新任巫女之一。
季子然爱上了黎姬,出于本心而言,他自然是想要拥有她。可是他也知道,若是黎姬爱上了他,并且被族元老们发现了端倪,那黎姬必死无疑。
其次,季子然的父亲也就是季子安的叔伯虽然在家族之不受待见,但是因为季子然的存在,所以家族也不敢再像过去那样小瞧他们。
一旦受到了家族的重视和培养,那么他们的婚姻大事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包括季子安在内,他们这一众后起之秀未来要娶什么样的女人为妻,那都是族的元老们共同决定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巫蛊之术大都与人的情六欲有关,所以找一名合适的女子与他们阴阳互补和合双修才是让巫蛊之术发扬光大的最好方法。
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要娶自己不想娶的人,仅凭这两点,便造成了季子然必然的悲剧。
为此,季子然为自己的人生定下了一个目标,那便是无论用什么段,他都要成为新一任的族长。只有成为了族长,他才有资格提出族规的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