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的返回他自己的府邸,没有惊动任何人,包括安如月。此时的苍无念独自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他需要静静的思考,关于自己的问题,千阁的问题,以及……画倾城的问题。
就在这时,他腰间的少主令牌传来了些许波动,想必是惠姑催动了他离开斩魔宗之前留给她的另一块令牌。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心头有些不安。惠姑一定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他的,如今距离他离开斩魔宗已经整整两日,惠姑这时候找他,莫非……是画倾城蛊毒发作了?
来不及多想,他立马拿出令牌投向半空,同时对着令牌打入一道开启禁止的阵法光环。
一面光幕立刻出现在他的眼前,而光幕之的人影,正是惠姑。
“无念,你总算是出现了。先前我催动了两次这枚令牌,都没有得到你的回应,真是让我担忧。”光幕,惠姑的脸上带着些许喜悦和忧虑。
“抱歉,先前有些事没有处理好。是不是画儿她……出了什么问题?”苍无念小心的问道。
惠姑却是无奈摇了摇头:“哎,这丫头,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两天了。怎么劝也不肯出来,这两日我和娘轮流去给她送饭,小丫头连屋都不让我们进。”
“她两日不曾吃过东西?”苍无念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语调也不由得提高了些。心有些怒意,这丫头怎么可以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
“那倒不是,她只是不愿见人,让我们将饭菜放在门口,她想吃了便自己出来取。我们去收拾的时候,东西她还是有吃的,就是吃得不多。”惠姑说道。
“原来如此。这两日……她的情绪还稳定吗?”苍无念带着些歉意问道。
隔着光幕,惠姑深深的看了苍无念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倾城是我一带大的,她是个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了,从小她对自己决心要做的事情就异常的执着。这两日她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劝也没有用,她就那样平平静静不哭不闹,反倒让人更加的担心。无念,或许……你是不是考虑一下,将丝绢上记载的内容告诉她,要么让她有个努力的方向,要么就干脆让她死心。这样拖着……始终不是个事。”
“什么事情都可以,唯独此事没得商量。我不会让她冒这个险去成为画魂,你们认为我自私也好,不负责任也罢,我都不可能告诉她。”苍无念的态度突然生硬了起来。
“哎,你们啊……”惠姑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又道:“其实今日联系你,主要是想跟你招呼一声……明日便是第日了,我担心倾城的身子会出什么问题。”
“放心吧,我明日一早便赶回去。”苍无念点了点头,示意惠姑不用担心。
光幕散去,苍无念的体内又传来阵阵疼痛,他知道这是自己昨夜动用法力的结果,想到千阁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人,他的心头不由得生起些烦躁。
将丹青灵玉置于掌心,温养之力缓缓的在他的体内蔓延。可是他却有些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跟这丹青灵玉产生共鸣,二者相辅相成,竟是很快的令他的二魂魄感到舒适和惬意起来。
“莫非,是那个千日红?”苍无念皱着眉,想起了在天退府青辞让人给他沏的那杯茶。
喝下那杯茶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它不同寻常的地方,这等神奇的花,看来他是时候需要好好研究一下,顺便弄一些放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心境和魂魄都平静了下来,不知不觉的,苍无念竟是缓缓的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平日里他甚少做梦,可是今夜不知为何,他却在梦反反复复的听见画倾城低低啜泣着、轻唤他的名字,他满心焦虑的想要寻着声音将她找出来。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判断不出声音传来的方向。
最后他终于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发现了抱做一团蜷缩在那里的画倾城,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她体内的“魂牵梦萦”又发作了。他飞快的冲过去想要抱紧她,可是入怀的却是一尊通体寒冷无比的冰雕,画倾城就这样被冰封在冰雕里面,她明亮的眼一片混沌,脸是青的,嘴唇是紫黑色的,表情痛苦却又在极力的在克制着。
她……死了,死于“魂牵梦萦”,没有人知道她独自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而她竟然选择这样隐忍着无声无息的死去。
“画儿!”苍无念一声绝望的嘶吼,终于是从梦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