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虽然花了鸟览图给白娇,让她抓紧布置,房间里的一切,她却没有告诉白娇,所以房间里的布置,仍然是古色古香的,完全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好,也免得她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主子,这院子虽说看着雅致,可是连半点人气都没有,您还是别进去了吧!”就在尔芙迈步要往房间里走去的瞬间,瑶琴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低声说道。
尔芙笑着摆了摆手,拒绝了瑶琴的好意
她明白瑶琴话里没点名的意思,怕她这般出入一个隐蔽置办下的院子,会引起其他人的猜忌,坏了她本就不算好的名声,可是这里到底是她万分想要找回的那个家,即使里面的细节,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她也不会为了那点点小顾忌就过家门而不入的。
不过进去了,也就是那么回事了,到底不是家。
尔芙坐在堂屋摆着的太师椅上,沉默了好一会儿工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象着儿时家中的摆设,最终抿了抿唇,领着瑶琴回到了霓裳阁的二楼上。
早就已经被耿汉山从后院叫出来的绣娘,正等在雅间中。
尔芙一进门,几个绣娘就动作整齐划一的见了礼,尔芙随意说了几句,赏下了该赏的见面礼,便留下了其中一个看起来最是稳妥的绣娘替她量尺寸,将其他人都打发了。
“这套银青色的衣裳,你要紧赶着些。”尔芙看着绣娘准备好的花样册子,随意点了一种类似于缠枝纹的花样做边角妆点,从小伙计送上来的一堆布料中翻了翻,扯出了一块颜色清淡的香云纱,着重说道。
之前就曾经说过,这盛京是昔日皇太极登基称帝的地方,虽说现在已经迁都,这座昔日的皇城,亦不是在皇城,可是仍然有不少上了年岁的老皇族亲贵留在这里养老,子生孙、孙又生子的,这有品有级的郡王、贝勒的,也绝对是不必京城里少,尔芙这个来盛京别院反省己过的侧福晋一来,便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在摸清了四爷对尔芙的态度后,一封封的请帖就送到了她的手里,她让张保从中挑选了几个无关紧要的贝勒福晋下得帖子,便定下了赴宴的日子,她今个儿来裁剪的新衣,也就是为了要赴这些宴会的。
之所以选择香云纱这么名贵的料子,一是想打打霓裳阁的牌子,二也是香云纱颜色素净,既不会让人觉得她张扬,将康熙老爷子命她反省己过的谕旨不放在心上,又不失体面,免得她的第一次露面就在这些老牌皇亲贵胄们的福晋面前丢脸。
对此,尔芙也暗暗窃喜,要亏得白娇安排的妥当,不然要是想从盛京城的其他绸缎庄里,找出这么好的料子,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一般。
随着最重要、也是最紧迫需要的一套礼服定好,尔芙送了口气,又和绣娘商量着,选定了其他几套衣裳要绣的花样和料子,她也就不打算在这里多耽搁了。
她难得出来一次,她要好好转转盛京城。
古代的家乡,好神奇的感觉,尔芙坐在二人抬的小轿中,素手撩着一角轿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街边两侧斗拱飞檐的各类铺子,听着熟悉又陌生的乡音,嘟嘟囔囔地念叨着,连瑶琴都听不清的话,其实她正在按照家乡故宫的位置,根据南北走向,判断着这些旺铺在现代时的位置,分析着她在现代的家,该在什么方位上。
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去看看她家几百年前是个什么样子。
当然,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宫城,历史的发展,磨灭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单单凭几处流传下来的名胜古迹就想要找到现代家的位置,那简直就如同痴人说梦一般,也就如同她让耿汉山准备的那处伪家一样的白费功夫。
“主子,时辰不早了,不如您下来歇歇脚吧!”瑶琴第一次看到这么喜欢逛街的尔芙,她也就一直规规矩矩地跟在轿边伺候着,要不是她看到抬脚的脚夫都已经双腿打晃,她真心不想坏了尔芙的兴致,不过考虑到尔芙的安全,不会被已经精疲力尽的脚夫摔下轿,她还是做了一次恶人。
尔芙闻言,也回过了神,探头看了看脸泛红光、额头带汗的瑶琴,便也想象得出脚夫现在的状况了,也就没有再继续转下去,毕竟这个城就摆在这里,她也就住在这里,以后有大把机会出来转,她并不需要好像出去旅行那样赶时间的走马观花这么转,所以她也并没有体会到被破坏兴致的感觉,只随手指了指街角的出挂着幌子的茶馆,笑着说道:“难得出来一趟,我倒是忘了时间,也亏得你提醒得早,不然我这肚子就要咕咕叫了呢!”
说着话,她就让瑶琴先过去茶馆那边安排吃食了。
茶馆是听书听曲的地方,只提供一些打磨时间的零嘴儿,却最是对尔芙的胃口,不然她也不会舍弃那些饭馆,舍近求远的选择了街角的茶馆做临时休息的地方。
小小的茶馆里,一方高出地面尺余的台子上,说书的老先生,正说着一段带着神话色彩的小故事,这些小故事多是乡野间口口相传的,经过说书老先生的再次创作就被搬上了台,有一些都是尔芙小时候听家里长辈说过的,可是她这会儿听着,仍然觉得很有意思。
还真应了那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心心念念想找的现代的那个家,她让白娇安排人手准备的儿时的家,基本上都失败了,可是说书老先生的几则小故事,反倒让她找到了记忆中的故乡。
“若是他们饿了就让他们去旁边的饭馆对付一口吃食吧,我还要在这里听会书。”尔芙是不想在外用饭的,可是她也不是个苛待下人的狠心主子,想着两个轿夫一路抬着她到处走,肯定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单凭这些个小零嘴儿,连垫垫肚子都做不到,所以她扭头对着在一旁替她剥核桃的瑶琴吩咐了一句。
瑶琴应声就往蹲在门口歇着的轿夫那里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