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一比自己耳朵的位置,撒风英有道:“个子不高,大概就这样,不过身材是真的好。”
景林在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说:“到你耳朵个子都不算矮了!还真是要命,脸都没看清楚还能注意人家的身材,你这个女人真是没重点!”
“喂喂!”撒风英刚想驳嘴,就又被景林的话给堵回来。
“衣服呢?她穿戴的,或者说看得出来是名贵的衣料还是一般人家的粗布衣?看料子是哪里产的?”
撒风英拖着腮,想了一阵“嗯……衣服就是普通的料子,蓝色的衣裙,虽然破了些,但是上面的绣花是真的很精致,料子大概是南边的,我看不如我们的结实。年纪嘛,跟我差不多,十六七吧。”
景林若有所思了一阵,舒展了眉头对撒风英说:“嗯,我知道了,你就先回去吧!”
撒风英满是狐疑,“你知道了?你知道这个女孩子是谁还是知道你那败类手下是谁了?我回去等你消息吗?你去哪里?能不能带上我?”
任是景林对她再没脾气也要发火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可是四天都没有休息好了,你以为我是去北疆游山玩水啊!我要回家沐浴睡觉!”
撒风英只能对着景林的背影跺跺脚,喊道:“那你要休息多久?这件事情是不大,可是我既管了就一定要管到底的,不管我查到了谁,你都要配合。不然,不然我去告诉玄师傅!”
见景林头也不回只是冲她摆摆手,撒风英一咬牙,决定自己再去找找线索看。景林四日不曾好好休息,她又何尝睡好了,随驾贵妃回津州醒亲,路途虽不远,但毕竟她是贵妃的贴身护卫长,若出任何闪失,她整支队伍头都不够砍的。
一行人来回七天时间,昨日将要进城却又遇见此事,她可以不管不问,但若她能将这玄武军败类揪出来,朝中还有谁再敢小看她。更重要的是,如果每个被伤害的女子都要如此忍辱偷生,或如她的母亲一般选择那样激烈的方式,那么又将有多少家庭遭遇不幸,那些坏人如何能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
只要想到她的娘亲,撒风英就觉得浑身的血是热的,那股热气可以支撑她再即便是再有三天不能阖眼也要咬牙坚持。
翻身上马,撒风英抚抚黑金刚的脖颈,她对自己微笑说“努力!”,可她看不到与她背向而行的景林,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满是无奈与疲惫。
二城内的西南区是武将门喜欢的居住区,这里多的是勾栏酒肆、也有胡姬歌舞,金银玉饰和云鬓美人出入的地方,比起文官们爱住的东边少了些遮遮掩掩欲说还休的风雅,代之的是很直接的贫富差距与靡靡之风。
玄淇说是因为景林喜欢左搂右抱的听曲才住进了这闹市区,而景林说是因为玄淇住这里,便要搬的离这里近些方便军务。闹中取静深宅大院的玄淇家也好,什么新奇搬什么回家摆了的景林家也罢,都已融在这热热闹闹,昼夜丝竹不绝于耳的西市南归义街。
隔在他们俩院墙中间的有二等侍卫倪杰家、城门领宋小飞家,另有一处宅子据说是京中一个富商的旧宅,主人并未在此住,只留了几个看家的老奴。跟个空宅子住隔壁的优点是不用处邻里关系,又安静。缺点就是夜里喝酒回来,总觉得在灯红酒绿的街道有个黑黢黢的房子在你家隔壁,显得异常阴森。
而这天自午后见了撒风英便吹着东北风,景林就在这从隔壁吹来的阴森之风中沉沉地睡去。许是四日来每日只休息一两个时辰,不停地赶路,他真的是太累了,回家沐浴后,躺在床上刚阖眼便已呼声震天。连多日未见他的管家,见主人如此疲累,都不敢叫他起床用晚饭。
景林家没有玄淇家大,说起来比这归义街上其他两位同僚,甚至比这街上另外几家富商家都要小。玄淇问起他也只是哈哈笑着,“等我将来娶媳妇儿再扩建或买大房子不迟。”
虽然小而紧凑,但他家里该有的设施房间也不少,进门前院有会客室、书房还有宴客厅。后院用月亮门隔开三个跨院,正中的主院一直空着,他只住在东跨院,一墙之隔就是那个空宅子。
许是惦记着玄凇交待他既然回来了寅时要同去早朝,景林虽睡得沉,但还是提前醒来了。
房中那人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到不觉得自己是客人一般,用桌上的紫砂壶自顾地沏着茶。一觉起来已经精神奕奕的景林,隔着床前的屏风,看着那人被屋外明晃晃的月光和门上的灯笼投射到屏风上的影子,轻轻地道了声:“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