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朕不怪你,贵妃要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不如替朕办一件事?”
“您讲,秋一定努力去办。”
“听说咸阳宫的太上皇惠妃昨夜临盆,至今尚未诞下皇侄,皇后尚在禁足,不便探视,你可愿意替朕去瞧瞧?”
杭氏秋听闻仇人又要诞种,强忍心中万般厌恶,轻轻喏了一声:“好。”
“其实你可以拒绝。”朱祁钰抚了抚她搭在他手臂上的柔荑,闲步,轻语:“家仇大恨没有那么容易放下,朕懂,希望你去,也是希望你看看奶娃,想想为人父母的心思,你爹你娘泉下也不希望你一直错下去吧?冤冤相报何时了?”
杭氏秋眉头深锁,陷入沉思。此时兴安上前贴在皇帝耳边窃语几句,朱祁钰说:“朕还有事,不能陪你了。你再走走,不想去就不去,尽早派人来知会一声便是。”
杭氏秋点头,行礼恭送。
回到乾清宫,朱祁钰并退左右,独留兴安问话:“都查清楚了?”
“回陛下,第一批刺杀皮皮的死士是受曹吉祥指使,失手后皆被裁决。曹已打草惊蛇,又发现锦衣卫介入,似有收敛,只是不知此人是否跟景福宫尚有关联……”
朱祁钰淡淡应了一声“噢”,没有深扒的意思,兴安便及时转换了话题:“第二批在天寿山偷袭皮皮的锦衣卫已经全部秘密处决,锦衣卫指挥使招认说因为嫉妒皮皮的特权,怕他取而代之,故而起了杀心。他还承认勾结东厂,偷偷释放了钦犯萌萌,事关重大,涉及朝廷两大耳目,老奴不敢擅动,还请陛下定夺。”
朱祁钰冷笑:“耳目?哼,既是耳目,就该听话,东厂那边又如何?”
“东厂还是按兵不动,只是一路暗中跟随,暂时瞧不出用意。”
“按兵不动?只怕是目标还没出现吧……”
兴安规规矩矩停在御前,没有搭言,但他心里猜想皇帝说的应该是身陷草原的太上皇。
朱祁钰缄默片刻,下令道:“被东厂放走的萌萌身份特殊,不宜归乡,若抓不回来,就地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