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之后,我与破蝶菲再踏上前往大京的路途。依旧是三个人,依旧是那辆马车,依旧是二人共处,但是却不再有之前的亲密。
越临近大京,路上行人也越见密集,不再有之前路无一人的景象。
车内宽敞得很,两人坐着尚有大片空间。可是坐在车中我却觉的这车似乎过于狭窄了。不为别的,就因为破蝶菲的举动。
我端坐车的左侧,却见破碟菲身体不住的往右侧车壁靠拢,甚至在车颠簸之时还紧紧抓住车窗,倒好象我是洪水猛兽一般。
我淡淡一笑道:“古语有云:苛政猛于虎。如今看来,我比苛政更让蝶菲姑娘你畏惧啊。”
“国政如何与我们这些武林中人并无多大关系,只是象钱公子这等怀有不轨之心的高手才更让人需要戒备。”
“你我二人已经订下一年之约,这一年内我自信有把握让你认同我,接受我。我又何必自毁长城,做出令蝶菲小姐不悦之事呢?再说了,以我的身手,若有不轨之心,难道姑娘你戒备便有用了吗?”
“哼!”蝶菲冷然哼了一声,没做反驳,不过也终于认同了我的话,放开紧抓车窗的手,正姿而坐。
两人相处无语,许久之后,我终感无聊,便开口道:“前日听蝶菲小姐你说要去大京赴会,那日在客栈也碰到惠州刘贤正也是去大京赴会,不知到底所谓何事?”
蝶菲扭头不答。
“我们二人同行,你若是一直冷面相对,路途之中岂不无趣?”
“跟你这种人讲话又有何趣可言?”
“没说过你又怎么知道跟我谈话没意思呢?虽然订好一年之期,可是你连话都不肯多说,这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跟你这人我是无话可谈。”
“怎么无话可谈呢?我问你去大京所谓何事,你将事情说与我听不就是谈话的内容了吗?”
“这事你听了也没用,跟你没有关系。”
“我当然知道没有关系,毕竟我是刚踏入江湖,这江湖中的事又有哪样与我有关系呢?你说与我听听,若是我有兴趣也能凑上一脚。”
“凑上一脚?你当这聚会是菜市场呢?说参与就能参与。”
“哦?有什么限制?说来听听。”
“参加的人得是一个门派或者世家的代表人物才行的。你凭什么凑上一脚?”
“门派?这有什么难的,我今儿个就自创一个门派便是了。让我好好想想,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才会威风一点。”
“创个门派?你以为这是在街上摆摊呢?放个招牌就算开山立派?”
“哦?那你认为怎么样才算是创立门派呢?”
“至少得有个门户,再举行开派仪式。”
“门户?我在琼州刚好有一处院子,那边算是门户了,至于开派仪式,那是虚的,只要找个时间补上就行了。难不成凭我的武功蝶菲姑娘认为还不足以开山立派不成?”
对于我的武功,破蝶菲无话可说。
想想,该取个什么名呢?江湖门派名称或取之武功之名,或取之门派所属地名,或取之所用武器之名。我今生的目的就是求得天道,不如就叫“天道派”好了。
“蝶菲小姐,这聚会看来规模不小,到底所为何事?你若不说也就罢了,到时候我询问别人一样可知。”
“那你就到时候问别人就好了,又何必来烦我。”
“好,你若觉的我烦着你了,我便不说罢了。”我那个气闷啊,做惯了强盗做斯文人竟然会如此狼狈,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马车辚辚,到日抵中天之时,大京的城墙已经目光可及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突然涌起了害怕的感觉。自从下得万刃山来,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
难道这就是书上所说的近乡情怯?奇怪,这大京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越靠近大京的城门,我的心就越发的虚了起来。算了,管他的,既然想不起为什么就不去想了。
入得大京,下了城门,望着大京那熟悉的一砖一瓦,一股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算起来我也有两年多没来大京了。
大京还是那个古都大京,我却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
“请问这位大哥,元冷巷怎么走?”破蝶菲拦住一个过路的人问道。
“元冷巷?不清楚,你问其他人吧。”
“元冷巷?我知道,不用问人了,我带你去吧。”我在一旁道。
我从十岁开始就陪着钟麟溜鸟玩狗,把整个大京玩了个透。这大京还真找不出我不认识的地方来。
“你?你来过这大京城?”破蝶菲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