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从郢州赶来支援的乡兵,本就对这些屯驻大兵平日里高人一等的态度不满。仿佛天老大地老二,他们是老三似的。
这下,一个个丢下手中救火的物件,纷纷围了上来。叫嚷道:“你们干什么?怎么打人啊!”
骑兵统领冯怀敏见状怒道:“好啊!你们胆敢造反不成!”
话罢,玱啷一声拔出了腰间的战刀,他早就对刚才被命令撤回来支援的事情心有不满。
如今见这些乡兵犯了错,还敢惹事,立刻就动了真火。
一侧的统领纪玄锡也是如此,缓缓的抽出了战刀,就要杀几个不开眼惹事的乡兵。来镇压这些杂兵。
他们是屯驻大兵中地位最高的骑兵。又如何会看得起这些由百姓农户组成的乡兵?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
一声怒喝从远处传来:“住手!”
来人正是负责统帅郢州乡兵来此支援的团练副使邢伯智。
邢伯智骑着一匹战马,疾驰而来,背后远远的吊着一支人数不少乡兵军队。
见到邢伯智亲自前来,两名骑兵统领都是有些讪讪然,他们可以对着乡兵耀武扬威,可唯独不能得罪邢伯智。
因为邢伯智是团练副使,官职要比他们这些统领要高。更因为邢伯智是一名武职的文臣。
大宋自从立国,至今已有三百多年,文臣地位一直都要远远高过武将。
这一点哪怕是在最为动荡的高宗南迁的时期,也没有改变。
“末将见过团练副使。”冯怀敏和纪玄锡都是战刀归鞘,在战马上拱手道。
邢伯智怒道:“你们刚才想要做什么?杀自己人!好大的威风!”
冯怀敏和纪玄锡心中皆是一颤,急忙辩解道:“末将无心伤人,乃是这些乡兵欺人太甚!不但玩忽职守,烧了宝贵的草料,还在我们询问缘由时,聚众造反!”
闻听此言,周围的那些乡兵都是叫起屈了:“大人,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先打人的,我们上前质问,他们就冤枉我们造反,要打杀了我们!”
说着还将那名被鞭打的士卒推了出来,见到士卒脸上的鞭痕,邢伯智哪还会不知道冯怀敏和纪玄锡两人在糊弄自己。
一时间怒不可遏,咬牙切齿道:“你们很好!待到战后,哼!”
冯怀敏和纪玄锡两人最怕的就是这些文官秋后算账,若是直接向防御使大人告状,那他们身为防御使大人手下爱将,自然是不怕的。
可是一旦邢伯智秋后算账,在战报上添油加醋一番,别说官职,恐怕就是小命也要颤上三颤!
不由辩解道:“大人,冤枉啊!明明是这些乡兵烧了草料场,是他们有错在先!”
邢伯智鼻中发出一声冷哼:“谁告诉你是乡兵烧了草料场!蒙古鞑子说的吗?还是老夫有说过?”
说道最后一句,邢伯智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冷笑道:“老夫刚刚赶走偷袭营寨的蒙古鞑子,你们就来惹是生非。很好!很好!”
随着语气的加重,邢伯智身上散发的气势彻底的压住了冯怀敏和纪玄锡两人。
两人心中一阵的惶恐,暗暗恼怒自己不该没有问清楚情况,便迁怒这些乡兵。这下只怕麻烦大了!